江晚被拒絕了，手藝藝人脾氣本就不定，不說她只是縣主而已，就是公主過來，他不見硬闖最後說不定死都不答應也是有可能。

    所以江晚雖然失望，也打定注意後頭再來拜訪，卻也沒有硬來。

    她離開之後，沐靖泓進入屋裏，高師傅頭也沒抬正除錯。

    “那人就是你最近情緒不對的原因？”高師傅沒看他，卻問得很是犀利。

    沐靖泓一愣，然後笑了。

    高師傅抬起頭來，看了他一眼之後再低頭，“看來是呢，只跟人聊了一會兒，整個人都不一樣了。”

    沐靖泓走過去，到人身邊坐下。

    他自己也驚訝，“有這麼明顯？”

    江晚看明白，高師傅也都清楚。

    高師傅沒回，但這就是回答。

    沐靖泓撥弄著一根笛子，事實上他也算是高師傅的半個徒弟，“師父，您老人家也覺得我急功近利嗎？”

    “不是。”高師傅回，但還沒等沐靖泓高興，他就接著道，“你是被糊住了眼。在意太多，想得到太多，又想全身而退。世界上哪裏有這麼多好事。”

    他甚至，在太子沒出事之前，在明知道太子為人之時也考慮過投誠。然而卻又並非真要為太子賣命，因為他知道，太子成功登基後不一定會重用他。

    他跟薛明朗有些相似，所以也才能走到一塊兒。

    只不過薛明朗表現更明顯，畢竟他更需要讓人看到他的能力，而他沐靖泓，有小侯爺身份在做的更不留痕跡。

    只是現在知道，雖然別人的確不知道他做過什麼，但還是有人感覺到了。

    他這回真笑了，笑了好久笑得開懷。

    高師傅白了他一眼。

    他笑夠了後，纔對高師傅道：“答應她吧，她現在需要高師傅這樣的能人。”

    “哼。”高師傅笑嗤一聲，“你倒是會護人。”

    “你誤會了，我配不上她。”

    “什麼配不上配得上，什麼時候見過你這麼不自信了。”

    高師傅起身，拿了工具做最後收尾，“至於那丫頭，如果有誠心自然會再來。”

    聽語氣，他並不是完全拒絕的意思。

    江晚並不知道這些，但她的確沒放棄。原本給高師傅的見面禮是金銀，小童拿去又給她退回來，高師傅並沒有收。她知道不是嫌銀子不夠，而是嫌見面禮不合心意。

    這不是問題，高俊文有在外頭行商的商隊，很多時候會淘一些稀奇古怪的東西回來，高俊文都會往她這邊送。她去庫房看了一下，找到了一枚看似有些年份的樂器，拿了包裝後再一次拜訪高師傅。

    按照規矩，讓小童先去詢問。而沐靖泓今日也在，不過這回不是意外，而是在等她。

    在等高師傅回答期間，沐靖泓邀請江晚去後院竹林小坐。她答應了。

    兩人坐下，他先開口道：“雲上現在拜在厲王府中。當時我剛知曉的時候有找他問過原因。”

    居然是要說這麼嚴肅的事？

    江晚打起幾分精神，“雲上公子的決定，必然有他的原因。”

    “你不用如此警惕。我與雲上相識已久，自然知道他原本的想法。”

    “……那小侯爺為何要與我提起？”

    “是想與你說說，你可知，我父親為何會選擇遠離京城？”

    江晚沉默。

    她在想是不是該跟他討論。

    沐靖泓並未催促，他能付出足夠的耐心和真誠。因為他要跟她說一個秘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