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明朗用餘光隨時注意著，等他看到高慧茹與江晚離開的身影，不自覺繃勁的肌肉才放鬆下來。

    十二公主現在處於愉悅的狀態，她沒管是不是人走了，而是笑顏如花跟薛明朗說話。

    江晚實在很擔心高慧茹，回去的路上沒有騎馬而是換了馬車，一直抓著她的手。

    高慧茹的反應，根本不是簡單以嫉妒吃醋能夠解釋。回了高家她還是不放心，讓人去江家帶了個口信，她自己留了下來。

    “表姐？”

    “恩？”

    高慧茹躺著，雖然回答了江晚，但讓人感覺並不是很好。

    江晚靠過去，“表姐如果生他氣的話，就不要理他好了。表姐這麼優秀，何愁找不到好人。杜子謄那傢伙，就跟我打聽過表姐你。”

    “……”

    江晚並不是胡說。

    特別是杜子謄。那傢伙雖然屬性有些哈士奇，可人是真的好。也沒有這麼多彎彎繞繞的腸子。

    只是她知道高慧茹喜歡薛明朗到骨子裏，哪怕她自己的確有心想改變，可也不能因為如此就牽扯到另外的人。

    杜子謄當時還鬧了紅臉，說自己只是問問之類，那性子如果跟高慧茹一起，也會有另外的感覺。

    “晚妹，我現在不想談這些。”

    “好嘛，那你有想法要跟我說。”

    “恩。”

    聲音悶悶的，高慧茹拉高被子將口鼻住。

    江晚聽在耳裡，卻也只能無聲嘆息。

    夜半，睡著的江晚被身邊哭泣聲驚醒。她下床點燃了油燈後回來，發現是高慧茹。

    因為之前已經有過一次類似的情況，薛筱琳就是被高慧茹的哭聲驚醒。

    江晚幾乎馬上就聯想到了一起。

    她回到床榻上，“表姐！沒事了！只是做噩夢！”

    高慧茹抬起頭來，滿目淚水，“真的！真的只是噩夢而已嗎？晚妹，你從來不會騙我，你來告訴我真的只是夢而已？我被欺辱而死，公主她卻一點不用負責，真的……只是夢嗎？”

    說著說著，她又低頭下去。

    江晚真的不知道為何高慧茹會做上輩子的夢。如果跟她一樣重生而來那該多好，可她卻只是做夢。

    她要告訴她嗎？

    告訴她這麼殘忍的事？問題是自己也太確定真相如何。說給高慧茹聽的，只會帶上個人的感情色彩。

    想了很多，考慮了很多，但也許有些事，其實早有定論。

    她安撫著高慧茹，然後開口道：“表姐你相信我們也許已經經歷過一次人生嗎？”

    高慧茹吸了吸鼻子。

    “其實我也做過跟你一樣的夢。”重生的事解釋起來實在太詭異，她相信高慧茹，可爲了避免麻煩，用高慧茹自己經歷過的情況來表現更好。

    她輕柔道：“不一樣的是，我做的夢很長很長。在夢裏……”

    她將一些上輩子的經歷慢慢告訴高慧茹。關於她自己，也關於高慧茹。

    說到高慧茹死亡的事，還是卡了聲。

    原來只是說說也還是需要勇氣。

    高慧茹抬頭，眼裏有水光，所以看著她的時候顯得格外亮堂。

    她打了一個哭嗝，眼裏有些不可置信。

    江晚重整情緒，然後道：“那一日……”

    到說完，她自己也好似經歷了一場惡戰，渾身脫力。

    而高慧茹已經不足以用不敢相信來形容，“你說的那些，跟我夢境中的一模一樣。”

    而她，只跟江晚說過自己被困在牀板下看薛明朗和十二公主親熱，而沒說自己怎麼被侮辱喪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