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道一輩子多長，也知道太多的無可奈何。

    可又如何，他更知道自己不能沒有她。

    秦詔熠毫不躲避唐山王探究的眼神。唐山王表情從趣味轉為嚴肅。

    他從年輕人眼裏看到了生活沉澱下來的厚重。

    “你……”驚訝到想說點什麼，但又發現無話可說。

    良久，他才摸著鬍子笑出來，“看來是真老了，有些跟不上。”

    感慨之後，他終於正面迴應剛開始的問題，“只能說，除非她完全隱於後院，那要保護她自己，反而不用藏拙更好。”

    “為何？哪怕她現在是縣主，可也沒到您說的這麼危險的地步。”

    唐山王哈哈笑起來，“是嗎？那是我錯了。可惜現在已成定局了。你小子這麼在意，那就好好保護她吧。”

    說完，他就背過身去，一晃一晃走開去。

    “啊，日子可真好。”

    遠遠還能聽他懶洋洋說著氣人的話。

    秦詔熠沒有再追過去，心裏已經非常清楚對方不會再回答。

    他自己雖然之前也用江晚不可能再低調的說辭，來勸說她跟自己在一起。可那多少還是有誇張的成分，亦或者更多想得到她纔會這麼說。

    縣主？非皇室血脈的縣主！

    噱頭的確有，也是前無古人後無來者。可說到底又如何。

    本朝皇子公主眾多，京城裏十人經過八個可能是貴人，一個沒權沒勢的縣主，能有多受關注。

    她以後更出色，的確會有一些別的狀況出來，可像現在正式將她推上“福瑞”名頭的位置，跟皇族牽連更牢固的情況，卻是始料未及。

    秦詔熠從唐山王這邊出來直奔江晚家。

    江晚這邊家庭會議結束，眾人心中依舊有擔憂疑惑，可跟江晚所說這般，他們商量再多也抵抗不了皇帝一句命令。

    而秦詔熠帶來的訊息，還是讓江晚很驚訝。

    唐山王真的可以說是她貴人，讓她想好的奮鬥期大大縮減。他也一向很疼她，真將她當孫女一般對待。

    “殿下是從王爺那兒過來？”

    “是，他沒說原因。”

    那原因對他來說就跟沒有一樣。

    “這樣啊。”江晚還是相信唐山王，“王爺也許有他的考量。”

    她就是這樣。

    秦詔熠垂眼。當初努力想要靠近他，要帶給他溫暖，努力彌補他沒有家人感情的樣子，他現在記起來都會心跳加速。可那時候卻只覺得她假。

    信任一個人就儘量信任，喜愛一個人也就努力去愛。

    原來還有另一個方面，當放棄一個人的時候，她也是如此頑固無情。

    “不說這。”她有關於祈福那天的事要問，“祭天是太子提議，那邊的一切都是他安排？”

    “父皇知曉並已同意。”

    “……”

    “我會留一隊人馬給你。”

    她猛抬頭，“不要說這種話。”

    他卻依舊繼續，“保護好你自己……和泰安。”

    “殿下真沒必要這麼做。”

    “是必須要做。”

    一下子又把話題給聊死了。

    而不管各方有何種反應，祭天的事，很快就安排妥當。

    日月山，京郊有名的山頭。說有一老道在此地山上羽化登仙。因為故事加地理位置，很早以前就在上頭設定了祭壇。

    發展下去，漸漸也就成了皇家祭壇。修建了院子樓臺，附近還有廟宇。

    選擇這裏本身是沒有任何問題。

    皇帝當日早上出發，中午到達休息站，休息之後下午在禮部定好的良辰吉日登高上祭祀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