剛重來一次的時候，他躊躇滿志。

    在知道她也跟自己一樣情況的時候，那些認定就瞬間散去。

    何嘗不是心裏也明白只要她哪怕還帶著那麼一點記憶，都不可能會心甘情願跟自己在一起。

    坐她身邊，他慢慢躺了下來。隔著被子就好似隔著一段距離，他側頭看著。

    視線細緻纏繞女子睡眼上，良久，他閉眼自問：“真這麼討厭啊。”

    說著湊近了一些，他沒有去掀她的被子，怕自己會忍不住。

    只是這般臉靠近了她身邊。

    他閉著眼睛，所眷戀的氣息因為本體就在身邊而變濃郁，幸福的情緒在心口蔓延。卻也不得不忽略一而再證實她不想與他有牽連的決心。

    想著她，想著事，他很快就在他渴望的環境中入眠。

    第二日，又是一個好天氣。

    江晚醒來已經日上三竿。

    本來還沒有這麼早起，是高慧茹跑來找她，她才被強制叫醒。喝了酒又高興又累，她暈暈乎乎的。

    高慧茹索性脫了鞋子跳進被窩裏，瞬間一方暖和一方被涼風一個激靈清醒了很多。

    “表姐。我昨日喝太多，你知道的嘛，怎麼一早就過來了。”

    “我聽哥說，坊間流傳了一些奇怪的歌謠。”

    “怎麼奇怪了？”

    “像是童謠一樣，小孩子們在唱。說有仙女下凡，救苦救難之類的。”

    “噗。”江晚笑了，“表姐，你特意找我來說這？”

    “笑？你要是知道歌謠裡暗示的是你，你還笑出來。”

    好吧，果然是笑不出來了。

    江晚手指自己，“我？”

    “對！”高慧茹點頭，“我們一開始聽也覺得是誇你呢。應該是上一次下雨的事，還有你發現的土豆啊之類的，讓百姓都誇你。我還得意了呢！可後來聽聽又好似不太對勁。”

    這能對勁？

    “要壓嗎？”高慧茹主要是先問她意見。

    江晚開始穿衣服整理

    “我出去轉轉。”

    “我陪你。”

    姐妹倆收拾妥當之後出來，果然有情況，只是隨便轉轉就能聽到。特別是她設定的幾個善義堂，是有人在上演感天動地誇獎的戲份。

    可太高調誇張了。

    這樣下去，她就站在了某個高度下不來。

    “這是要捧殺啊。”

    江晚當下就有了感覺。

    “捧殺？”對於有些陌生的詞彙，高慧茹還是有點疑惑。

    江晚放下窗簾。

    “你想，如果一位菩薩下凡，眾信徒禱告各種心願，菩薩一一實現，然後更多人更難的問題出來，當菩薩不能完成的時候，會怎麼樣？”

    高慧茹想了想，把自己帶入進去，恩，應該不會很好。

    “當然，他們也沒把我捧這麼高。但是，有些標籤貼上是很難摘下，一旦達標的某些人的心裏預期，就會引發反面情緒。”

    “我懂了！”

    就像是外頭現在傳江晚多樂善好施，那窮人都來找她接濟。她幫了，那是正常，因為大家都這麼誇她，但她如果不幫。

    如果不幫……

    高慧茹被想法嚇的後背冰涼。

    “太惡毒了！”高慧茹著急，“怎麼辦啊！會是誰這麼針對你！”

    江晚沉默。

    是誰呢，她首先先到的是太子。

    可太子在這個當頭，不應該來對付她。而且，這種手段也不該是他一個站在太子高位的人會想出來的。

    除非他背後有人指點，但有人指點又回到第一個疑點，他沒道理要費勁心思來對付她。

    厲王和安王不說，三皇子、五皇子都是勁敵。

    “晚妹？你有想到是誰？”

    “還沒有太大的頭緒。”

    “那怎麼辦？”

    “我們先回去再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