帶著雪花涼意的吻，也涼到了心裏。

    江晚胳膊用力，終於推開了他，可才分開，還沒來得及說話，再一次被他勾著脖子拉下，追加了一吻。

    幾乎是在他主動分開之後，她才能掌控自己。

    她跌坐在雪地，後退幾步。然後翻身站起來。

    秦詔熠也跟著起身，彈落身上的雪花。

    “芽芽。好久不見。”他說。

    要後退的江晚，徹底僵在了現場。

    這一句話有太多的理解，可也只有一個理解。

    她啞在那兒，喉嚨好幾次發不了聲。

    他上前一步。

    她茫了一瞬之後，迅速接受了最後可能的答案。

    她問：“你是在什麼時候回來？”

    他抬手想要去觸碰她的臉。她微微一個撇開避過。

    他沒有追，而是順勢劃過她的髮絲，彈去那些很快變成水的雪花，“成親的當晚。”

    “所以。”江晚馬上有所猜測，“江沐卿她……”

    “恩，我讓她走的。”

    她冷笑，“看起來我死後發生了很多事呢。對吧？我死後，你還活了很長時間？長到知道江沐卿不喜歡你？”

    他沒有回答。

    沒有告訴她，並不是知道江沐卿不喜歡自己，所以重來這輩子才這樣做。

    他在她死後，就變不對勁了。

    而他的沉默，江晚當成預設。

    “那她真死了？”她自己問了自己又搖頭，“不對，那天看到跟說訖丹話的人在一起的確定是她纔對。”

    她又明白，“哦，看來你是對她還有感情？好到寧願主動成全她？也是，反正不經歷過那些事，她怎麼會回到你身邊來？只有經歷過，她纔會知道你的好。這一招挺有用！”

    她一句句都很尖銳。

    可秦詔熠卻一句都沒反駁。

    “我現在纔算明白了。”江晚一把推開他的手臂，“怪不得會傳出她死訊，原來也是為她鋪路。畢竟一個跟人私奔的王妃不好聽，但改頭換面再嫁給你，就能免去後顧之憂。厲王殿下，爲了心上人您可真費盡心機啊！感天動地！”

    知道他跟自己一樣的情況，她那能平和麪對的心情完全沒有了，句句帶刺。

    秦詔熠可以有她指責，被她責罵，可卻不能聽她這般說。

    他道：“江晚，你自己想想，都知道這不可能是事實。”

    “怎麼不可能？殿下為心愛的人籌謀鋪路，很感人。民女就在這裏祝兩位白頭到老永結同心！

    而看在我這輩子沒有再成為你們之間的擋路石份上，就請放過我！

    我就說厲王爺怎麼可能會對我有好感呢。原來殿下是怕我會再攪合到殿下跟她之間啊！不過現在殿下總可以放心了吧？”

    他放過江沐卿，是爲了引出江沐卿背後的男人。

    他對她有好感？那是因為……

    “殿下！”江晚幾次說話破音。

    原來她並不是毫不在意。只是在對方的情況根本不平等的狀態下，她一個人怨天怨地顯得如此可笑。

    但更可笑的是，當她打算將眼前的秦詔熠當成全新的一個人，完全跟上輩子的那一個分開的時候，卻發生瞭如此可笑的結果。

    “你真讓我心寒。”

    “芽芽。”

    “請不要如此喚我。”

    “江晚。”

    他如願看到她將怒氣怨氣發泄，可原來是這樣讓他無法接受。

    江晚轉身，她必須得離開這裏。如果不離開，真也許會做出跟他同歸於盡的事情來。

    想想他重生在他新婚之夜，那之後的種種，他又是何時發現自己的情況跟他一樣？

    自己會不會太像個傻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