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章 比黑暗絢麗的色彩
萊德恩愣了愣,他和坎特交換了一下眼神,雙方互相點了點頭,決定躲起來。
萊德恩和坎特剛在風紀委會處藏起來時,一個褐色短髮的男子就推開了風紀委會處的大門,他微笑著,朝景夢等人開口道:“風紀委會的各位,工作辛苦了。”
“辛苦嗎?反正和以前沒什麼區別吧?”
阿樸羅把一顆堅果用牙齒咬開,咬食著果肉說道:“今天也沒什麼巡邏的任務,呆在這裏吃東西挺輕鬆的。”
“看到阿樸羅還是一如既往地懶,我就放心了。”
褐發男子笑道。
阿樸羅挑了挑眉,剛想說些什麼,褐發男子接下來的話令他的瞳孔猛地一縮:“畢竟副會長剛被抓進監獄,各位會感到難過是理所應當的,只是不要讓這股難受變成了影響了工作的氛圍。”
話中有話啊混蛋……
阿樸羅頓了頓,皺起了眉頭。
這個褐發男子叫卡西歐,是挪亞爾學院的一個校董,在校董會中具有一定的地位,話語權也是相當大的,最主要的是,卡西歐是風紀委會的頂頭上司。
換句話說風紀委會是由他來管轄的。
他這句話的意思乍一聽或許只是上司關心下屬,讓下屬不要因為一些事情而干擾了心情影響了工作效率,然而實際上,他這句話的意思是……
副會長被抓進了監獄,各位感到難過是因為知道副會長是無辜的,這是理所當然的事情,但不要因為這個理所當然的事情而去做出一些難以理解的麻煩事影響風紀委會。
換句話說,他想要風紀委會安定點,不要去做什麼劫獄之類的事情,這是他的手下的組織,他很清楚,這些初生牛犢不怕虎的傢伙是有可能做出這種事情的。
除了阿樸羅,漢莫拉明顯也聽出了這弦外之音,他靜靜地看著書籍,心思卻已經不在那些文字上,額上不由自主地冒出了冷汗。
“我們還沒脆弱到被某一個人干擾到整個組織的工作能力,校董不必操心。”
景夢開口回答道。
“那自然最好哈哈哈哈哈……那麼,剛纔我在走廊上聽見有陌生人的聲音呢,那是怎麼回事?我記得你們中好像沒人會發出那種聲音吧?”
卡西歐的眼睛閃過一道精芒,這讓景夢感覺自己被一柄劍抵到了喉嚨一般,危險感令她下意識地嚥了口口水。
真是頭疼的傢伙啊……景夢能夠探測到他的腳步聲是因為那個東方的秘術,我沒記錯的話,那個秘術的探測距離是一百米,這傢伙能在一百米聽清這裏發出的聲音嗎?
阿樸羅看向漢莫拉,而漢莫拉的表情眼神和他一致。
絕對不可能,這傢伙在說謊,他已經在懷疑我們了,如果這個時候我們找藉口說那個聲音不是自己發出的就正入對方的下懷了……
否認,這裏只需要矢口否認就行了。
“沒有,我們這裏並沒有什麼陌生人,校董大人你可能是上了年紀所以耳朵不太好用了吧?”
阿樸羅反應很快地開口道,他在說這句話的時候,臉上沒有一絲因為說謊而不安的神色,彷彿他說的事情本來就是真的一樣。
畢竟在那個地方,曾經身為魔奴的他把友方和敵方都給騙進了死亡的深淵,對於說謊這件事,他再熟悉不過了。
阿樸羅最不相信的就是語言,口頭上的承諾保證不了任何東西,無論是山盟海誓還是其他什麼豪言壯語的誓言。
“是嗎……我最近的確因為年齡大的原因導致耳朵出問題呢……”
卡西歐掏了掏耳朵:“既然大家都還在認真工作,那我就放心了,我先走了。”
卡西歐走向大門處,突然停下了腳步,看向了一旁的衣櫃,眼中出現疑惑的神情。
“怎麼了?校董大人?”
安迪開口問道。
“這個衣櫃裡面是不是藏著什麼東西,我記得你們衣櫃經常是開啟一條縫的,但今天關的額外緊啊。”
卡西歐低了低眉回答道。
“啊啊,校董大人是還沒過玩捉迷藏的年紀嗎?好吧,校董大人你要是懷疑的話可以把衣櫃開啟看看,這樣總沒問題了吧?”
阿樸羅無奈地搖了搖頭說道:“放心,會長的衣服不在這個衣櫃裡,她一個女孩子的衣服和我們放在一起怪奇怪的。”
“可能是我多疑了吧……”
卡西歐移開了目光:“那麼,再見。”
“再見,下次過來的時候記得給我帶點好吃的。”
阿樸羅笑了笑,因為緊張而握緊的右拳終於鬆開了。
衣櫃裡,額冒冷汗的萊德恩都能聽到自己的心臟在咚咚咚地跳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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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喂,這他媽是什麼情況?”
愚者控制著獄卒的身體把自己從圖書館偷來的幾本魔法典籍扔給夏白問道。
只見夏繪一臉茫然的看著夏白在稻草上畫圈,而夏白則耐心的和夏繪講解魔法陣的含義。
圓代表迴圈,三角形代表釋放,正方形代表凝聚。
無論一個魔法陣能爆發出的魔法有多麼強大,它始終是由這三個影象組成的,就像是一副畫無論有多麼複雜,它始終是由線條組成的一樣。
“你先把獄卒的身體還回去吧,我等下再和你好好解釋。”
夏白嘆了口氣,重新看向夏繪,一臉無奈地問道:“記住了嗎?”
“那個……圓代表釋放是吧?”
“是迴圈……給我重新記。”
夏白敲了敲夏繪的腦袋,嘆了口氣說道。
“學這個有什麼用嘛,又不能吃又不能喝!”
夏繪不滿地鼓起了腮。
“你只要學了這個東西,以後吃和喝都不怕沒著落,而且爲了保護你,我必須要讓你學會這個東西,快點把我剛纔說的要點記住,我還有公式要教。”
“什麼公式……”
“就是一種讓你明白自己要釋放魔法需要多少魔力的方式。”
“啊……好麻煩的樣子。”
“教完公式還要教術式,我們可不能再浪費時間了啊。”
夏白拍了拍夏繪的腦袋,因為夏繪沒怎麼洗頭的緣故,夏白感覺手感不是很好。
愚者見夏白忙到抽不出時間,就只能先控制著獄卒的身體坐到原來午睡的位置上然後從他的身體裡離開了。
再回到牢房後,夏白向愚者解釋了夏繪的出現與現在自己的目的,而愚者也告訴了夏白這個監獄的防護措施。
“這就是所謂的,參賽者會互相吸引嗎……”
愚者看著悶頭背誦口訣的夏繪,眼中閃過幾分不清楚的情緒:“話說,學魔法的要求很嚴格的吧?你覺得這傢伙能學會嗎?”
“她並不笨,只是在一些基礎的常識方面有邏輯上的死腦筋而已。”
夏白搖了搖頭:“從基礎開始衍生的上層理論上,她有著相當厲害的天賦,我舉一個例子她就能反舉出三個例子來,思維雖然有些跳,但速度很快。”
“……我要告訴你一件事。”
愚者鑽進了夏白的身體裡,直接用意識和夏白進行交流:“王”是可以被轉移的,而且我知道該怎麼轉移,現在剛好就可以這麼做。
夏白的瞳孔猛地一縮。
如果愚者沒有說謊,那麼這就代表自己有機會擺脫這個智力有缺陷的傢伙,也就不必絞盡腦汁地教她魔法或者是保護她……
那樣的話,絕對會讓自己的行動輕鬆很多吧。
但是……那樣的話……
我知道你在想什麼,你覺得這個女孩太可憐是吧?被親生父母拋棄,現在又要被自己相信的夥伴背叛,簡直是太悲慘了。
愚者說道:我要提醒你,命運之輪比賽絕非胡鬧,所謂的“淘汰”機制就是要參賽者互相殘殺。
你的意思是,“淘汰”對方的方法就是殺死對方?!
夏白嚥了口口水。
廢話。
愚者嘆氣道:你要是在這裏心軟,這傢伙遲早有一天會害死你。
“夏白,我背完了。”
夏繪突然開口,她紫色的眼瞳看向夏白,突然整個人像是受了驚的某種小動物一樣縮了起來,渾身顫抖著。
“怎,怎麼了?”
夏白愣了愣,不知道夏繪為什麼會突然做出這種舉動。
“夏白的眼神……好像……好像爸爸媽媽的眼神。”
夏繪輕聲說道:“爸爸媽媽在把我扔掉的時候,也是那種眼神,夏白也要把我扔掉嗎?”
夏白感覺自己被什麼東西狠狠地捅中了心臟,他皺起了眉頭,嘴巴張了張,坐在原地不知所措。
別那麼善良了,夏白,你要知道這個世界不是童話,你不狠心的話就只能面臨著被其他人“淘汰”的命運!
愚者催促道:你要是不忍心動手的話,可以讓我來,畢竟這種髒活我熟悉得多。
“夏白……”
“不會扔掉的,你還有炸魚餅沒吃到不是嗎?出爾反爾可不是我會做的事情。”
夏白微笑著從地面上站起來,繼續說道:“只要你能保持著對我有用的狀態,我就絕不會拋棄你,還有幾個公式要背,你先把這本書記一下吧……”
我說你……
愚者想說些什麼,最終還是停了嘴。
算了,這個世界雖然不是童話,但偶爾還是需要一點比黑暗絢麗的色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