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霄記得自己當年是怎麼度過的那一段糟糕的時光，如何糟糕，應該說是無與倫比。

    他從陳歌的家裏出來時，天空就烏雲滿布了，不知道是不是老天眷顧他的原因，竟然如此幫他完成他想哭的願望，幫他在外人面前隱藏凌霄的淚水。

    那次凌霄真的哭了。

    一個男人在路上哭泣，莫不是受到了強大的傷害，怎麼會這樣呢？

    那天凌霄拿著那張錯誤的信件去了一個屋簷下，他再次讀完那封信，那封信來來回回他看了不下5遍，他堅信這是陳歌騙自己的，陳歌不會說出這樣絕情的話來。凌霄一遍遍的看下去，哪裏能看出什麼貓膩來，這個字型真真切切就是陳歌的。

    “為什麼離開我？”凌霄搖搖頭，他不知道該不該相信，他現在腦袋裏一片混沌，他心裏到底怎麼想的，誰又能知道，“為什麼？你去了哪裏也不跟我說嗎？”

    那一次是自己唯一一次哭泣，凌霄從來沒有哭過，那是第一次，也是最後一次。現在凌霄又是幫派的長官，更不會輕易的流淚了。

    “果然，還是有所隱瞞，為什麼不告訴我陳歌為什麼沒有了記憶。”凌霄將那封信放進自己的懷裏，然後用自己的餘溫溫暖著冰涼的信紙，很好暖熱，也許紙太薄了容易透過吧。凌霄將信紙重新塞回了信封裏麵，兩個大男人目瞪口呆，剛剛自己是看到了什麼，竟然這麼有趣，第一次見到凌長官觸景生情的樣子。

    三個人下了車，凌霄自己往前面走，雖然不知道具體位置，但他不願意回頭，這件事忙完之後就去找陳歌，好好問問清楚，“你有沒有覺得長官今天不對勁？”

    另一個男人沒有看出來什麼貓膩，他沒有另一個男人的心細，“還行吧，應該是找不到線索著急吧。”

    “我看著不像。”男人搖搖頭，兩個人跟凌長官隔了很長的一段距離，兩個人在後面議論紛紛，凌長官聽到也當沒有聽到一般自動掠過了，是啊，現在自己到底是什麼身份，到底用什麼身份進行溝通。

    男人搖搖頭，他不知道怎麼說，“不像？別猜長官的心思，要不然他一會兒又要跟你急了。”

    “我知道了。”男人點點頭，一物降一物大概就是這樣來的，四個人四個不同的性格，天涯海角這樣待在一起，就組成了一個組合。

    三個人默不作聲的往前走，倒像是黑社會的老大，整個巷子裡都在看他們這樣來回走。

    凌霄看著這個門，好像當年就是自己幫她找的這裏了，就在這裏住的，後來也是譚今合看對了眼才結了婚，卻一直當臥底，現在韓實沒有用了，讓譚今合去處理了他，結果到現在也沒有音訊，凌霄害怕譚今合對韓實這個男人動了心，這樣就更加難辦了，如果真是這樣，那就把譚今合跟韓實一起殺了，“就是這裏是嗎？”

    “是，我跟著她來過一次，是從上面翻牆進去的。”男人回憶著，那一次跟女人一起出來辦事，雖然是不同的事情，但是他親眼看到女人怎麼進去的房子，自己目瞪口呆。

    “翻牆？”凌霄猶豫了一下，現在可是白天，自己怎麼能做出這樣的事情，面子還是要要的啊，“敲門。”

    “好吧。”男人點點頭，於是準備敲門，敲了好一陣子，竟然沒有人開門，於是男人又想翻牆了，正準備翻牆的時候，一位老大爺走過來，然後跟他們打招呼。

    這個老大爺在這裏等了好久了，他一直在默默的注視著他們在幹什麼。

    老大爺暗暗的說了一句，他害怕但是看到他們如此辛苦的拍門，在門口等了這麼長時間，本來要離開的老大爺突然於心不忍了，還是準備上去說說吧，畢竟這些人看起來到不像是壞人了，“你們是來找譚今合的嗎？”

    “是。”凌霄為首的人點點頭，凌霄現在對任何人都很溫柔，這讓他們對人生產生了懷疑，難道去了一趟軍校，回了一趟母校就變成這個樣子了？長官給凌長官到底灌了什麼迷魂藥，竟然神魂顛倒成這個模樣了。

    老大爺想了想還是告訴他們真相，他也想知道譚今合到底怎麼了？難道她真的是兇手？殺自己的丈夫，老大爺還是第一次見，到底有多少仇恨纔會下此狠手，“她昨天晚上就沒有回來。”

    “沒回來？幹什麼去了？”凌霄就知道無果，譚今合不像是這樣的人，若是在家一直她都會保持警惕心，不可能不開門的，而且這是長官來了，怎麼可能……

    “不清楚。”老大爺不想把自己爆出去，一晚上沒有回去了，現在突然想回家了，還不知道怎麼跟自己的老婆交代這件事呢。

    凌霄指了指旁邊，兩個男人立刻攔住他，老大爺馬上感覺事情不妙，但是無可奈何自己能幹什麼，“等一等，話不能就說一半啊，要說完，要不然你這樣就太沒意思了。”

    “說什麼啊？”老大爺只能裝糊塗了，這時候這個辦法應該是最有效的了，因為他暫時也想不起來有什麼辦法了。

    “昨天譚今合幾點出去的？什麼時候最後一次見她？”凌霄溫柔的繞道老大爺的面前，然後溫柔的問他，老大爺心驚膽戰。

    “去了……我也不知道。”老大爺差一點就被嚇得脫口而出了，可是最後還是止住了，不知道他們有沒有聽到，老大爺餘光撇了撇他們，發現凌霄一直目不轉睛的看著自己，他嚇得往後退了退。

    老大爺不敢跟他們剛下去，再這樣下去自己今天晚上又要害怕的睡不著覺了，今天就要防備不止譚今合一個人了，“去了飯店。”

    凌霄果然知道自己的眼神有效，“什麼飯店？”凌霄指著老大爺，突然用手拍了拍老大爺的肩膀，老大爺嚇得身子顫了顫，直喘著粗氣，“直接帶我們去吧，你告訴我們名字，我們也找不到。”

    “我這邊……”老大爺看到凌霄從兜裡掏出了槍支，老大爺嚇得倒吸一口冷氣，大氣沒敢出，害怕。

    凌霄拿出來用槍柄在自己的手掌心裏砸著，裡面叮叮噹噹發出來的聲音更是讓人細思極恐。“你想好，我們的槍子可是沒有長眼睛的。”

    老大爺無可奈何只能再去一次那個地方了，他雖然心裏有萬般的不願意。“我知道了，幾位跟我來。”

    “你確定她沒有回來嗎？”他們又一次坐上了黃包車，不過這次是兩個，兩人一組，老大爺跟凌霄在一輛車上面。

    “沒有。”昨天晚上老大爺遲遲不敢回到屋子裏，看到譚今合的樣子就不好惹的，結果自己偏偏誤打誤撞去做什麼保證，現在倒好，提心吊膽的擔心自己會不會被譚今合報復我，這個女人看著不好對付的樣子。

    “這幾個人是幹什麼的？”他們走了之後，樓頂上面的幾個人議論紛紛，兩個便衣警察在上面觀察很久了，他們只需要觀察就好，當他們看到凌霄他們從兜裡掏出來的手槍之後，他們更是覺得他們不簡單，於是他們不敢輕舉妄動。

    另一名便衣警察看著他們離開從房頂上面站起來，剛剛的躲藏實在是太累了，讓他們保護老大爺，老大爺自己就把自己保護起來了，一晚上都在旁邊的大樹下晃來晃去，一晚上都在盯著他，沒有睡覺，怎麼如此不老實，“不知道，先看看。”

    那名警察想了想還是搖搖頭，不知道如何是好了。“要不要回去彙報？”

    “你先去，我在這兒等著。”一名警察重新趴到屋頂上，拿起旁邊的水壺就仰面灌下去了，他們倆就這樣呆了一晚上，如此痛苦的一晚上，就還剩下一口水“順便多帶點水，我覺得他們還會再來。”

    “好。”一個警察點點頭，然後看了看這個屋子的高度，昨天晚上上來好像還沒有感覺到這麼高，現在怎麼感覺長高了一樣？真是奇怪了呢。

    一個警察怕他們突然襲擊，畢竟現在就剩下自己了，還是很不安全的，“你快點來，我怕我一個人應付不了，我什麼武器都沒有帶。”

    “那我來的時候需要帶手槍嗎？”警察問道，他只是他的一個小手下，這次來也只是爲了鍛鍊自己的膽量而已。

    “你請示一下宋隊長吧。”他也做不了主，畢竟便衣要是帶了手槍很容易就會暴露的。

    他看了看下面有些眩暈的感覺，他看到旁邊的一根藤條準備抓住它，但是他也怕自己會被過往的鄰居看到，他很糾結。“好，那我先走了，你注意安全。”

    “沒問題。”他點點頭，躺在磚塊上面，看著今天湛藍色的天空，已經好久沒有看到過這樣美麗的景色了，好久都是暗沉的天空，灰濛濛的樣子，什麼也沒有，只有霧霾，現在竟然飄起了幾朵雲彩，很美麗，很好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