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裏沒有開關啊。”譚黍離手指在牆壁上滑動摸索，只摸到凹凸不平的牆皮還有久不打掃而遺積的灰塵。

    “裡面沒有啊。”金明威半信半疑的也摸索一番，這般黑暗的環境，根本看不到牆壁上的東西，只有那與牆壁相照而反光的衣服對映出一點光暈。金明威同樣搖搖頭，譚黍離右手握拳砸在左手的手掌上，一聲巴掌響後“我知道了，出去找找。”

    開啟門時，光照撒進來，譚黍離感覺舒服許多，門外的牆壁上光潔平整，哪有什麼開關按鈕。

    “孩子，這個屋子裏的開關在哪裏？”譚黍離幾近崩潰，突然大腦中浮現那天給孩子打針時的情景，那個牀板旁有一個線頭開關好像不止一條。

    “開關？在我這屋裏。”孩子桌子上放著半塊吃剩下的蛋糕，蛋糕的切面平整，桌子上還放著已經發硬了的半塊饅頭還有半碗鹹菜，應該早就被空氣吹的冰涼。譚黍離不禁皺眉，這是何園的親生孩子嗎？竟如此對待。

    一杯涼開水擺在旁邊，整個汙漬都透漏著寒冷，譚黍離不禁打了個冷顫。

    “在你這裏？那你媽媽怎麼關燈？”譚黍離轉移自己的注意力，人間疾苦自己看不得。

    “我每天到了一定的時間我就困了，然後我就提前開啟燈，我怕我媽晚上回來看不見。”孩子很乖巧，兩手放在兩腿上，端坐在譚黍離面前。

    “早上你再關燈？”譚黍離感到很神奇，這是個不能熬夜的孩子。

    “是的。”男孩挖起一塊蛋糕躍躍欲試想要放進嘴裏，在金明威的注視下，自己又默默把勺子放到桌子上。譚黍離離他近了些，坐在他的旁邊，孩子身上的藥水味道十分濃烈“孩子，那個藥可以不用嗎？”

    “不行，那樣我會死的。”孩子很有自知之明，譚黍離更為心疼了。

    “那就說你從來沒怎麼見過你媽媽。”譚黍離很是驚訝，這得是多麼不負責任的媽媽，可是這個何園到底去哪了？

    “差不多吧。”男孩點點頭，現在只是模模糊糊記得媽媽的樣子，再過一段時間，自己怕是真的記不起了，孩子每次都想等著媽媽回來，真的等到那個時候看到媽媽在縫紉機前面坐著的時候，自己卻怎麼也起不來身子了。

    譚黍離拍了拍他的身板，譚黍離都可以摸到孩子身上的骨骼，根根分明的感覺“幫我開一下燈。”

    “好。”孩子拉開其中一根藍色的繩子，經常握持的那個地方已經有些發黑了。

    路上只有喝醉耍酒瘋的人，這樣冷的天，基本上都在家裏睡大覺了。而柳清菀跟宋墨開著車馳騁在這荒涼的路上，路旁的小草彷彿在跟他們歡呼打氣。柳清菀將窗戶搖上去，這寒冷的感覺真的不想再經歷第二次。

    車停下了，只有路燈還在陪伴他們一直燃燒，蟲兒也不停歇的還在燈下轉悠，彷彿永遠也轉不暈一般。門口的大牌子讓柳清菀感到熟悉卻又陌生的可怕。

    “我們深更半夜要來這裏嗎？”柳清菀指著沒有人的校園，連門口都用鐵鏈拴好了，他們進去怕是要翻牆了。

    “晚上纔有我們想要找到的東西。”宋墨解下安全帶，連同柳清菀的一起放開“你知不知道秦老師跟何老師管理哪個班級？”

    “是3.4班的。”柳清菀記得那個花名冊上方的位置好像寫著幾班，她迷糊的記得是這樣“我們先去辦公室溜一圈嗎？”

    “不，我們先去化學實驗室溜一圈。”宋墨等待著柳清菀發問。

    “好。”柳清菀只是淡淡的點了點頭，什麼都沒問。

    “你都不問我去那裏幹嘛嗎？”宋墨感到毫無驚喜感。

    柳清菀淡淡的甩出一句話“你有你的目的。”

    柳清菀幾經接觸宋墨之後已經知道了宋墨的習性，自己不問他也會說，因為他憋不住性子。

    宋墨只能自行解釋起來“找一下酒精燈跟鐵絲，一個是爲了用來開鎖的，一個是爲了用來照明的，大晚上的我們開燈豈不是要暴露。”

    “好了，我知道了，都聽你的。”柳清菀嘴角勾起微笑，宋墨的短處基本上都保留在自己手裏了。

    “走吧。”宋墨趁著月光問道“你到底是不是當兵的？”

    “當然是了。”柳清菀朝他的腳背就是一腳，怎麼會這樣問自己，真是好笑。

    宋墨鄙夷的目光把柳清菀氣的面紅耳赤“那你的膽子比我還小？”

    “我是看著宋筱果她……所以我害怕，我不希望我身邊的朋友受到傷害，可以傷害我，但不能傷害我的朋友。”柳清菀認真的跟宋墨解釋著，宋墨喉頭滾動，一腔熱血洶涌澎湃的涌上心頭。

    宋墨丟下一句話往前走著“我也不會讓你受到傷害。”

    柳清菀心裏涌出一番暖流，對宋墨的感激。

    “愣著幹什麼？快點進來啊，慢慢吞吞的！”宋墨看到柳清菀還站在原處發呆，突然對自己剛剛說的那句話感到臉紅心跳。

    瞬間柳清菀對宋墨的好感全無，果然男人的嘴，騙人的鬼。

    “知道了。”柳清菀輕鬆的翻過欄杆，一躍就過去了，宋墨感嘆她的輕柔。

    柳清菀拍了拍他的肩膀，指著裡面的一個大樓，宋墨順著她的指尖看過去“走吧，我之前來這個學校看過學校的構造圖，化學實驗室在這個樓的三樓，那一層都是。”

    只有那棟的樓中間的地方亮著燈。

    “走吧。”進入樓道，這裏彷彿還沒有外面暖和“這個樓異常冷。”

    “這就受不了了？”宋墨觸碰到她冰涼的手腕，將自己的手套脫下來遞給她“怎麼可能！”柳清菀要證明自己的能力，卻還是禁不住這般冷，還是接受了宋墨的手套，肥大的手套包裹著自己的小手，柳清菀感到暖和很多。

    “就是這裏了，窗戶怎麼都堵上了。”宋墨看不到裡面的一分一毫。

    “那麼問題來了，我們現在用什麼撬開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