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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085章 冥神聖裁

    米薩契爾見狀,馬上有樣學樣的釋放出青嵐鬥氣,為自己罩上一件青色鎧甲,另一方面利用心電感應向薩瓦討救兵,並讓肯出去等待接應。

    拉維玆卻是沒有學過鬥氣,不過他另有方法。

    血魔法所召出,用鮮血為引組成的淡紅色防護罩呈球狀,把拉維玆密不透風的包在裡頭,這傢伙也理所當然的雙手抱胸,樂得躲起來看戲。

    其他血族連同瑟克在內,也在幾次魔音穿腦後學了個乖,老老實實把自己保護起來,把出口堵死,就這麼和怨魂群僵持在地下競技場。

    光陰似水,去不復返。

    不知道過了多久,似乎很長,又似乎很短,雙方僵持的局面總算有了轉機──

    “可還記得母親的懷抱?

    那溫暖的雙手,溫柔無邊。

    可還記得母親的呵護?

    那慈愛的雙眸,寵溺無盡……”

    清悅感人的歌聲悠悠響起,唱進心頭的震撼使一眾血族的目光迷茫,似乎陷入了幼時回憶;溫和典雅,令人情不自禁沉醉的催眠曲──靈魂之樂,夜眠之章,緊接著流淌過地下競技場的每吋空間……霎時,除了那琴聲,除了那歌聲,所有聲音都消失了。

    怨魂的兇性被漸漸化去,攻擊的次數越來越少,到最後似乎也被琴音歌聲感染,飄蕩的動作逐漸停下,彷彿亦在專注聆聽那動人樂章。

    一隻、兩隻、三隻……怨魂們象徵濃稠怨念的暗紅色澤在音樂洗滌下,由深化淺,直至迴歸最原始的透明。

    大約是魂多勢眾,這種轉變的速度很慢,受到淨化而消散的怨魂剛過八十出頭,渾然天成的絕美仙音便開始出現破綻,百餘隻的恐怖數量明顯已經超出明特斯的精神力承受範圍。

    音止,歌歇,心神醒。

    餘下的二十幾只怨魂全然不關心同伴的消散,它們在重佔主動的僅存本能驅使下,徒勞的繼續撲擊、急轉彎、撲擊、急轉彎……一點也不知倦怠。

    出口處的封鎖有了短暫鬆動,肯揹着明特斯,帶著瑪門、薩瓦閃了進來,與米薩契爾一行會合。

    明特斯的臉色很蒼白,目光略為渾濁,是精神力消耗過度的標準現象。所幸他的意識尚且算是清醒,還曉得解釋一下:“給我二十分鐘恢復,我就可以把它們收拾掉。”

    言罷,明特斯闔眼開始冥想。

    這是魔法師慣用的方法,平時用以提升魔力和精神力,緊要關頭,也可用來儘快恢復魔力或精神力的耗損。只是沒有魔力的明特斯,平常更習慣讓精神力自行恢復,他一年冥想的次數能有兩位數,就應該偷笑了。

    明特斯冥想的期間,眾多血族只得怪模怪樣的撐著各自的防護措施,原地休息。明特斯的話他們全聽見了,誰也沒敢製造噪音,打擾這位突如其來的救星調養。

    “索倫特公爵,你這位朋友又是……”瑟克問起,看明特斯的眼神有驚疑也有評估。

    想來他大概也聽了出來,剛剛的歌聲是出自明特斯之口。很明顯,這又是個不簡單的角色,那些傷不得的怨魂,適才可讓他們頭疼不已,他卻是唱唱歌、彈彈琴就解決了一大半。

    “他是明特斯,瑟克公爵想必不認識。不過他的另一個頭銜,瑟克公爵應該略有耳聞……”米薩契爾欲言又止,他有意讓瑟克對他們有所忌憚,不敢再輕易找麻煩。

    “索倫特公爵不妨明說。”

    “羅克城一彈成名的聖樂師便是他了。”

    瑟克一聽,嚴肅的臉龐閃過一絲不自然,拉維玆卻彷彿嫌不夠,又補充道:“或者瑟克公爵比較熟悉另一個稱號?就是那個一夜血洗葛登侯爵全家的血手。”

    乾笑兩聲,瑟克的視線落在另外兩人身上,臉上是一副想問又不敢問,深怕再受打擊的表情。

    “薩瓦,龍族。”透過心電感應瞭解米薩契爾意圖的他,很主動的自報身分。

    龍族?已經在各大陸消失匿跡逾千年的龍族?瑟克臉色一僵,再也掩飾不住。他現在由衷希望,今天聽到的一切,全是因為他幻聽所導致。

    “索倫特公爵的朋友,果然都不簡單。”他勉強客套道。

    至於拉維玆嘛……他其實也受了驚,目前正一面打量自稱龍族薩瓦,一面猜測米薩契爾聯絡不上的期間是上哪兒去了,怎麼拐了頭龍回來?

    “好說,瑟克公爵過獎了。”目的達到,米薩契爾的心情極好,他敢說只要沒有那些煞風景的怨魂存在,他心情會更好。

    “咦?明特斯你別亂動,五分鐘都還沒過……”正因又見怨魂而憤怒的瑪門忽然叫道,搶上前就要把明特斯重新按回座位上,手卻在碰到他肩膀時,停頓下來。

    “明斯勒……你醒了?”她不太確定的叫著眼前人的另一個名字。

    “不需要二十分鐘,剩下的怨魂交給我。”明斯勒笑得詭異,滿到溢出來的自信只要不是聾子都能聽出來。

    怎麼又多了個新名字?瑟克已經快要喪失判斷能力了。

    他發現自己對米薩契爾和拉維玆的聯盟瞭解實在有限,今後蒐集他們的相關情報,可不能再只關注與甦醒之心相關之事,他們身邊的人也該多多注意。

    至於這次的情報勒索,瑟克已經不抱期待,他只希望事情平安落幕。

    “這麼有把握?”米薩契爾又打起立威的主意,“那快表演來大家開開眼界。我可是很好奇,你一直都在做些什麼。”

    “別急,睜大眼睛別錯過了。”

    話落,明斯勒抬起的右手亮起一團暗金色的光球,他一抖手,一條金線猶如靈蛇出洞,颯地穿過所有僅存的怨魂。

    眾血族一見,根本來不及抗議咒罵,就紛紛做好即將魔音穿腦的心裏準備和抵抗,可是等了半天,別說魔音穿腦,連個叫聲都沒聽見。

    錯愕之餘,他們也有了張望的閒暇,這一看,不少血族忘記了他們引以為傲的貴族風範,很沒形象的張大嘴巴,傻在當場。

    怨魂呢?怎麼轉眼間消失得乾乾淨淨?

    “還真是……乾淨利落。”米薩契爾突然說話有些結巴。

    狄爾希斯的視線則瞬也不瞬地盯住明斯勒手上突然多出來的暗金色古樸長鞭,長鞭的材質類似金屬,卻有擁有金屬沒有柔軟強韌。不過這些都不是吸引狄爾希斯注意的要點,吸引他的,是長鞭具備的冥神之力。

    不用明斯勒說明,他就敢確定長鞭便是冥神神器──冥神聖裁。

    原來,怨魂所以消失,是因為被冥神聖裁吞噬得一乾二淨,然後化作能量,部分儲存起來,部份反饋給明斯勒的靈魂。

    突兀的掌聲響起,茵蕾小丫頭醒的相當是時候,正巧瞧見她的斐克大哥大發神威,正興奮得小臉通紅,坐在哥哥懷裏拼命鼓掌。

    這令狄爾希斯頗不是滋味,看明斯勒的目光不由更凌厲幾分。只是這份凌厲,很快就轉變成訝異……

    其他人的表現,甚至比他還要不堪。

    瑪門拼命的揉眼睛,想證明自己眼花看錯;茵蕾捂住小嘴,眼睛卻眨也不眨的大大瞪著;薩瓦眨眨眼,顯然暫時無法理解出了什麼事;米薩契爾表情僵硬,剩下潛意識維持他的風儀;拉維玆渾然不覺仰起的脖子傳來的痠麻,就差沒把眼珠瞪出來;瑟克則再也受不住刺激,踉蹌幾步坐倒,露出不符身分的痴呆表情。

    上司尚且如此,屬下更不用說。他們好不容易合上的嘴巴又張得老開,粗略估計,塞進一顆雞蛋還不成問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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