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47章 不是幻覺
當這個問題一出口,狄莎娜不無遺憾地表示:“主上,屬下和左衛的實力旗鼓相當,但是屬下必須留在您身側,保護您轉世前的身體,否則讓左衛毀了您的身體,取得他想要的東西,事情將再無挽救餘地。”
簡而言之,狄莎娜也是分身乏術,根本沒有空暇去追捕在外的左衛。就連在這裏的她,也只是一個空有氣勢能嚇唬人的虛架子。
她的本尊,自從出事之後,未曾離開其主上的身體寸步。
“看來我是不由自主的捲入一件很複雜的事情裡……”明斯勒苦笑。
大概統合一下狄莎娜說過的每句話,明斯勒得出結論──即使沒有甦醒之心的事,他和左衛間的衝突也早就存在。十年之內,判定輸贏,勝者王侯敗者寇。
不過這個自稱狄莎娜的女人,說的話當真可信嗎?
若在平常,他絕不會隨便相信陌生人,哪怕那人對他有救命之恩。偏偏面對這個女人,他就開始不正常,非旦想全盤信任她,甚至認為,她奉自己為主乃天經地義。
但是,他真的還有一具身體,存在於自己不曉得的地方嗎?假如是真的……思及此,明斯勒激動的簡直不能自己。
能擁有身體,誰願意當靈魂?
能擁有可自主的身體,誰願意和別人共享一具身體?
真要明斯勒除了報仇雪恨外,還有什麼願望?那麼最強烈的一個,無疑是一具完全屬於自己的身體。如此,有許多怕傷到弟弟而不敢做的魔法實驗,他均可放大膽子,無所顧忌的做了。
前提是,必須擁有掃除阻礙的力量。
有了如此誘惑,更堅定明斯勒儘快完成約定,換取隱者修伊口中秘密的決心。
“主上。”中性嗓音打斷明斯勒的思緒,狄莎娜奉上一粒乳白色藥丸,“這是醒神丹。有勞主上移駕來此,得罪之處,望主上恕罪。”
話都說到這個份上,明斯勒再遲鈍,也能聽出端倪。
不用懷疑,這回的事件又是狄莎娜的傑作,不過換了個控制物件。偏偏明斯勒也不好說什麼,因為她的所作所為,好像都是為他好。
再嘆一口氣,明斯勒婉轉地表示:“下次要找我,換個直接點的方法。”
狄莎娜會意。
“主上,那麼屬下送您回去了?”
明斯勒馬上同意,沒有外力輔助下,要鞏固靈魂在實體的狀態,是很累人的一件事。
與來時同樣的黑光自狄莎娜背後襲來,絕對的黑暗迅速阻斷五感六識。當感覺重回身上,明斯勒頓時明白他已回弟弟體內,睜眼一瞧,茵蕾就昏在一邊。
再回頭一望,那黑不見底的巖隙已恢復正常,只是巖隙前擺著一面令牌、一粒藥丸。
“剛纔的事,的確不是幻覺。”
收好兩樣東西,明斯勒招來風,托起茵蕾的嬌軀。正要離開,腦海裏響起低微的呻吟,方醒的明特斯迷迷糊糊地問:“怎麼回事?大哥,你有睡嗎?我剛剛突然睡著了。”
明斯勒腳步不停的往來時路走,簡短地表示:“邊走邊說。”繼續指揮風,帶著茵蕾緊跟在他身後。
狄爾希斯的事件解決了,返回法傑森宅第的斐克兄弟卻心事重重。
攸關生死的大事,當然是寧可信其有,不可信其無。
所以兄弟倆針對目前所擁有的實力,進行一番仔細的評估,卻很不幸的發現,有隱者修伊的秘密相助,十年內要恢復魔導士的實力,並向聖魔導士邁進不成問題,但想達到狄莎娜所在的變態層級,卻大大有問題。
除非有奇蹟出現,或者找到象徵九位主神的九件神器──當然它們和甦醒之心這種人造神器,是不同層級的。可惜不論前者後者,都是虛無飄渺的,很難把握。
把性命交給運氣做決定,這種消極的事明斯勒從來不幹,他習慣於掌握主動。
“即使是仇恨的力量,也沒辦法在短短十年內,讓一個人進化到非人的程度啊……大哥,有沒有辦法?”
“廢話。有辦法還用問你。”明斯勒沒好氣地道。
自從明斯勒把狄莎娜的話轉述一遍後,明特斯的身體就在客房裏擺出沉思者的造型,靈魂和哥哥忙碌的交流起來。
“扣扣──”
敲門聲響,明特斯連忙“歸位”。抬眼望去,米薩契爾就站在門口,右手仍保持著敲門的姿勢。
“有什麼心事?居然警覺差到我在門口站了三分鐘也沒察覺。”
明特斯面無表情地道:“在想怎麼儘快提升實力。”雖然他比較想把事情始末說一遍,但被大哥制止,說是暫時別讓米薩契爾分心。
“我知道你報仇心切,可是實力無法速成,唯有不斷累積。”步入房間,隨手把門戴上,“何況報仇未必要動用本身的力量,有我和拉維玆的人馬可以調動,你還怕沒機會手刃仇敵嗎?”拍兩下明特斯的肩膀,在他身邊坐下。
聽見如此“無知”的言論,明特斯多想跳起來大聲糾正。不過爲了大局著想,他忍!
“你來找大哥的吧。”不願再繞著原話題打轉,明特斯主動發問。
“沒錯,他有空嗎?”如果正在磨合靈魂,他不介意晚點再談。
明特斯以行動表示,迅速換他大哥出來。
“氣色不錯,看來你有新發現。”
“差不多。你記得巴煞將軍嗎?”見明斯勒點頭,他繼續道:“估計拜諾皇帝的身體暫時沒毛病了,下星期要公開表揚有功將士,巴煞幾乎調動所有麾下兵力前來國都,美其名受封領賞,實際上可說不定。而且同一日,也將決定儲位歸屬。”
沉吟片刻,明斯勒凝重道:“我理解你的意思,但巴煞一心為國,照理不會同流合汙纔是。”
“世上沒有絕對的可能和不可能。”否定明斯勒的看法,米薩契爾從懷裏取出一個小巧的紙袋,“原本我也不敢肯定,不過拉維玆送來的情報,確定了我的觀點。”
拿出袋內紙張,明斯勒抱著滿肚子懷疑看下去。
這些情報,清一色指出巴煞和葛登有掛鉤的證據,看的明斯勒心頭火起,表情除了凝重,又添幾分肅殺。
“原來,你也參與了一份……”
當明斯勒拿情報的手微微顫抖時,他的怨念已經飛越千里,讓行軍前往什喀爾納途中的巴煞,激靈靈打了個冷顫。
“天氣轉涼了?”巴煞自言自語,左右張望著,看是否有哪邊不對勁。
那陣“冷風”刮過之前,巴煞正考慮著今後的仕途走向,在軍隊開抵國都前,他必須做出這個影響往後人生的重大抉擇,可是抉擇的兩端,各有難以忽略的利弊,無形中增加了許多難度。
做。那徹底和自己許下的騎士誓言背道而馳。
不做。能使他生死兩難的陰影如芒刺在背,籠罩著揮之不去。
探手握住懷內的小瓶,巴煞的煩悶猶如他多日未曾舒展,有朝打死結方向邁進的眉頭一樣,濃的化不開。
“軍團長,你看這天色,是不是該準備過夜?”副軍團長策馬上前提醒。
軍隊開拔以來,軍團長始終心事重重,鎮日魂不守舍,副軍團長把一切反常盡收眼底卻未曾過問,只是盡責的扮演好自己的角色。
朝天一望,巴煞認可了副軍團長的建議。
原地紮營的命令很快被傳遍全軍,訓練有素計程車兵們熟練迅速的分工而動,巴煞則獨自一人策馬到附近高地,靜靜看著自己一手帶出,引以為傲的軍隊。
是啊!他怎能忘記?此行一番作為,連帶影響著底下將士的未來……他得慎重考慮,這種牽一髮而動全身的大事,容不得半點馬虎。
“怎麼做?我該怎麼做?誰能來告訴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