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28章 導火線
“也許,這是個決定的方法……”
心中有了決定,巴煞不再猶豫,站起身打理一下儀容,同時囑咐:“快把索倫特先生請進來。”
當米薩契爾前去拜訪巴煞時,明特斯這邊,也來了一位能說是意料之中,也能說是意料之外的訪客。
“柴德公爵,真是稀客。”
明特斯一反常態的熱情多話,還主動上前來個大擁抱,“好有效率的情報網,這小屋我們纔剛租下,你就到了。難道是沿途跟蹤的結果?”
“斐克先生多心了。我怎麼會對米薩契爾,和他的盟友做這種無理之事?”趁著換邊再次擁抱,拉維玆極力安撫。
他自然能理解明特斯話裡的警告──不要有任何窺視他們隱私的舉動。
而實際上,他的確也沒這麼做。
不到最後關頭,他絕對不會與米薩契爾全面翻臉,因為他們雖是死對頭,卻也是行動上做能配合的搭檔。大概是互相作對久了,彼此間竟也培養出外人難以超越的瞭解和默契。
何況他這次來,可是爲了維護他們的共同利益。
“坐吧。”明特斯招呼。
兩人分賓主落座,肯立即端上兩杯香醇的咖啡。
在肯送上咖啡之際,本來在跟明特斯討教音樂方面問題的瑪門,二話不說便轉身回房。拉維玆身上純正的黑暗氣息,是她離開的主因。
以瑪門的立場而言,儘管她不再那麼敵視黑暗生物,但接受度也還未達到可以和初次見面的黑暗生物,坐在一起喝咖啡的程度。
肯八成是料到這種情況,所以只煮了兩杯咖啡。
茵蕾見瑪門走了,不習慣陌生人的她趕忙追上,客廳很快就變成明特斯和拉維茲的私人空間。
“斐克先生,客氣話我就不多說……”拉維玆一坐下就直奔主題,卻未料遭一串淒厲的鼠叫打斷話頭。
愣一下,拉維玆看向發出聲音的房間。
“那惡魔不曉得從哪弄了兩隻溝鼠在房間實驗,你別太在意。”明特斯以手撫額,狀似無奈,實則在有意無意的提醒──“房內有惡魔,別輕舉妄動。”
又是威脅,但這卻怪不得明特斯。
他是音魂術士,戰鬥可不是他的本質,所以他儘可能的給予對方壓力,以期避免發生任何戰鬥。
“真是三句不離警告。”拉維玆在心中苦笑。
不過這回的警告卻相當有威懾力。惡魔?那可是魔族中較大的一支族系,就不曉得是不是真的?
“那麼柴德公爵,請延續你先前話題。”
“嗯……米薩契爾不在麼?”拉維玆抬眼看了看,確實不見他死對頭的蹤影,“無妨,再麻煩斐克先生轉達就是。”
“沒問題。”
“按照我最近探查的結果,甦醒之心八成落入一個有相當實力之人手中,而且這個人,巴煞應該認識或見過。”頓了頓,他續道:“我手下伯爵去試探過巴煞幾次,但除了第一次有人回來,剩餘幾次都有去無回,全失蹤了,一離開巴煞宅第,他們居然就人間蒸發,連我部下的眼線搞不清楚是怎麼回事。”
“全是伯爵?”明特斯瞇起眼睛。
他沒去問失蹤者目前有無下落,用猜的也知道,這些失蹤伯爵恐怕是凶多吉少。
拉維茲陰鶩地點頭,那表情明白表示,他總有一日會回報近期所受之辱。
“有點麻煩……”端起咖啡,有些頭疼的明特斯一口氣喝下半杯。
這類麻煩事,平日他都是和大哥一塊商量的,可惜現在……唉,已經兩天多了,大哥要睡多久纔會甦醒?
“的確麻煩。”拉維玆附和一聲,沒來由的對明特斯露出笑容,那種笑,好像明特斯忽然變成他最愛的純淨處女之血。
明特斯被看得毛骨悚然,只好低頭喝咖啡掩飾不安,同時揣測拉維玆有何圖謀?
“我有個一石二鳥,既能捉兇又可以體現聖樂師威名的提議。”拉維玆一字一頓,既清晰又緩慢地道,臉上滿是神秘。
此時明特斯只有一個念頭──聖樂師已經威名遠播到,連遠在瓦卡沙城的拉維玆都曉得了?看來皇宮那次,還是做得太過份了。
室內武技練習室,一位有著顯眼的鷹勾鼻,濃眉大眼的青壯年男性單獨站在中央,一動不動的看著手上長劍,眼神複雜,似乎在回想,又像在猶豫。
數小時之前,他曾在此與人鬥劍,與一個在他看來至少有幻騎士水平的男性。
結果不用說,他敗了。
就如傳聞所言,精英騎士想跨入幻騎士的行列,的確難如登天,也難怪至今全大陸的幻騎士不過一百餘人,聖騎士就更不用說了,全大陸不過十六位,至於龍騎士,以前的確有過,如今卻只剩下傳說。
葛登侯爵應該快來了吧……
“我該不該答應?”對著手中劍喃喃自語,巴煞也不確定他究竟在問自己,還是在問手裏的劍。
劍是不會回答他的,而他自己──
“主子,葛登侯爵到了。”管家恭敬的站在門邊,對他主子的背影道。
巴煞長嘆一聲,有些無奈,但還是將劍歸位,大步流星的踏出練習室,徑自朝正廳走去,管家則老老實實的跟在巴煞身後。
相較於巴煞的心事重重,葛登侯爵現在是心花朵朵開。
尤其當他瞧見正走來的巴煞時,臉上的微笑,差點變成抑制不住的大笑,他幾乎可以肯定,巴煞絕對會答應與他交易。
因為巴煞對武道的追求,相當執著。
待巴煞屏退左右就坐,葛登侯爵才慢悠悠地問道:“巴煞將軍,考慮的如何?達成願望的機會就在眼前,你不會想要放棄吧?”詢問之餘,還不忘蠱惑。
“真的可以讓我成功晉升?”
摸摸自己肥胖的肚腩,葛登侯爵呵呵笑道:“你不是親身試驗過,這有什麼好懷疑的?”
沉下臉來,巴煞沉吟半晌,微微點頭。
“成交了。這一次的任務是什麼?”
“巴煞將軍啊,有些事情,是不適宜當面說的。”
聞言,巴煞的臉色又陰沉幾分。
不能當面說的計畫鐵定不是什麼小事,像上一回,是滅掉凱諾達家族。那這回呢?總不會是要求他叛國吧?
思及此,巴煞身軀猛地一顫,腦海浮現的可怕念頭讓他不敢再往下想,看葛登侯爵的眼神,也多了一種莫名的畏懼。
然而巴煞萬萬想不到,他所擔憂的事,不久的將來會成為現實。
彷彿沒瞧見巴煞眼中的畏懼,葛登侯爵向手下人招招手,立即有名大漢從上衣口袋取出一個暗金色的小瓶子。
葛登接過那個不過兩指節高的精緻小瓶,笑咪咪的往桌上放,再輕輕推向巴煞。
“這藥怎麼用,相信你還記得。”見巴煞拿起瓶子,葛登侯爵才又補充:“噢,你我的交易,我那位合夥人也曉得了。你知道,他那個人從來最討厭叛徒的。”用的是話家常的口吻,內容卻是血淋淋的威脅。
持瓶的手差點拿不穩,但巴煞仍舊什麼也沒說。
不過他的臉色卻越來越難看,用天氣來形容,應該是雷電交加、狂風肆虐,天空一片黑壓壓,又下著暴雨的惡劣天氣。
“我懂。”他面無表情地道。
屋內的氣氛頓時陷入緊張,偏偏有某些人就是不識趣,挑在這時候拜訪,說什麼都要會見巴煞,搞得管家只得戰戰兢兢的前來報告,詢問主子的意思。
巴煞的心情正惡劣,自然沒有會客的閒心思,所以冷冷的要求管家回絕。
“可是、可是那兩位先生,和之前來過的幾位先生,好像是同一個組織的。”管家帶點猶豫地道,最近那個組織的人,總是三不五時來打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