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九章那些過去
在一處有山有水的地方,喬緋櫻用毒災挖好了自己的墳墓,用最後的銀子打造了一座棺木,問起店家為何給他做棺如此便宜之時,那木匠笑了笑,說道:“我看你衣衫襤褸蓬頭垢面,又風塵僕僕的從遠方前來,在京都城的孤山野外尋了個無人的地界挖了個坑。我就知道你是個無依無靠的人,再說銀兩如果夠的話,你為什麼不給我金子,而給我幾百年前的官銀呢?”
喬緋櫻拱手一拜,說道:“多謝!”
他拉著用松木做的棺,一路往京都城的方向走去,在路上又遇見個拉著騾子的車伕,將騾子買了下來,把棺上到騾子,叫騾子拉著,他則牽著騾子往前走。
喬緋櫻忽地停在了一處,這是個櫻花盛開之地,他看著櫻花又記起了曾經,最後他拈起一片落地的櫻花,小心翼翼的用布包好,放進自己的袖口。
這古道長長的,不知有多少人踩過,又帶走了多少泥土,送到了別處?
“孤獨的最高境界是什麼?”
“我走在路上遇見的每一個人,他們都扭頭而去,只是詫異的看了兩眼我拉著的棺和騾子,後來他們就漸漸走的比我還遠了。”
“你害怕孤獨的滋味嗎?”
“我在喬家的地牢裡待過了四百年,這四百年我一直在思考一個問題,可我怎麼也沒有想明白,恐怕這輩子也不會又想明白的那天了。”
“你為什麼不試著躲開孤獨?”
“我沒有朋友,我有的只是你這把劍,這把陪著我過了巔峰日子的卻塵,一柄心愛之人給我的劍,還有一個在遠方靜靜等候我的姚君雨,最後還有我唯一的朋友陳妙生,我的妙生哥哥總是很信任我,這輩子有他就足夠了。”
“你是害怕你的父親嗎?”
“我不是害怕他,可我總不能拿劍對著我的父親,用你去殺了我的父親。”
灰暗的街道已無人,古道里寒冷的風漸漸吹走了悽慘,賣命的劍客揹負著兩把劍,一把卻塵,一把毒災!一柄至剛,一柄至陰!
忘塵樓,一壺酒已放至喬緋櫻面前,將酒斟滿酒杯,忘塵樓的女子卻又畏懼喬緋櫻的臉上疤痕不敢靠近,一個女子穿著貂紗,輕柔的坐在喬緋櫻的對面,她拿著的玉簫可以吹奏出天下間最美的曲子,也是喬緋櫻一直心心念唸的那首曲子!
他第一眼見她時就已不說話,似在害怕著要與她遠走高飛。
那是張怎樣美的臉?
柳葉眉,星辰眼,高高的鼻子,既秀氣又端正,一點朱脣輕輕抿著,看起來就要吹奏那首叫喬緋櫻怎麼也忘不了的曲子,可忽地一滴星辰淚墜落在桌面上,一切都好像戛然而止。
“你為何不與我說一說你的過去?”
喬緋櫻被問及過去,忽地有些發愣,他緊了緊手裏的酒杯,說道:“我總不能那麼快就如釋重負,再者我也是快要死的人,不能連累你的。”
這眼前持著玉簫的人,何止是將要吹奏他心心念念曲子的人?更是一個他日思夜想都想不到,看不見的人,她便是姚君雨,北方蓮花宗最美的女子,即是愛慕,又是畏懼的姚君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