斑斕觸手嚇跑綠衣小女孩後，繞到我的身前。

    “嗨，好久不見啊。”我諂媚的笑著，朝它招手，“你認識那個黝黑青年嗎？就是前段時間和你在一起的，他把他的命運交給我了。現在我就是他，他就是我。你怎麼保護他的，怎麼保護我就行了。”

    我胡言亂語，不知所措，喋喋不休的跟斑斕觸手說著話。

    不知為什麼，每次它一出現，我眼前就變天，不管怎麼明媚光亮的色彩，都變得昏暗無比，彷彿被死亡籠罩。

    斑斕觸手，沒有說話。

    當然，它也不會說話。

    它像一朵霸王花一樣張開猙獰的口腔盯著我，像是在考慮如何處理我。

    這一刻，我精神恍惚，又想起了鑰匙合二為一，我和喬白宇進入一個意識空間，和道德聖君殘留意識聊天的畫面。

    有一點，要澄清一下。

    道德聖君沒有死，只不過使用了一種一氣化三清的技術，脫胎重生了。

    一氣化三清，我剛聽到時感到很熟悉，再一思索，這不是我的世界裏，神話傳說中太上老君老子的本事嗎？他還寫過一本書，就叫《道德經》。

    這讓我大為吃驚。

    因為道德聖君在這個世界裏，也被簡稱為道君。

    難道這個世界跟我的世界，還有聯繫？

    我當時就冒出這樣的念頭，但太過匪夷所思，沒有深追。

    不過，這個世界的道德聖君，的確使用了一個一氣化三清的本事，把自己化成了三個人。

    一個人就是黝黑青年的師父，他去收喬白宇做徒弟的路上，遇到跪在母親墳前磕長頭的黝黑青年，就分出一個人，收黝黑青年為徒，長居十萬大山裏。

    他的另一個人，去嶺南城收了喬白宇。

    但這兩個道德聖君都是假身，他的真身是個年輕人，擁有他八成的功力，行不所蹤，無人聽說，專門前去一些類似大崑山的禁地探索，想要——找到離開這個世界方法。

    牛逼。

    聽道德聖君給我解釋了這一點後，我已經佩服的五體投地。

    “為什麼要離開這個世界？”我當時問他。

    “尋找道的根源。我所學的道，是天帝當年從另一個世界帶過來的。並不是天帝的本源功法，而是他所瞭解的其他門派的功法，順便傳給了這個世界。”道德聖君說道。

    這種說話印證了我的觀點，但我更不敢說話了。

    我可不敢認為自己的世界裏的道家學說就是本源。至少我沒見人一氣化三清過。

    接下來，道德聖君問我和喬白宇，誰去參加這一次的靈選大會？

    我還沒回答，喬白宇直接表明不會參加。

    道德聖君聽了，深深看了他一眼，依舊慈愛，但我還是能感覺到一種失望，但他隱藏的很好，喬白宇感覺不到。

    我為什麼能感覺？

    我也說不清楚，但我的確感覺到了。

    道德聖君還替喬白宇解釋道：“也好。喬家在此地鎮守十萬大山數千年，由一個泱泱大族，淪落至當今情景，這個世界欠你們太多。我當初收你為徒，也是想順勢而為，替天下之人還你們一個恩情。你雖氣運加身，進入十萬大山裏，還是很危險。不去就不去，好好修煉，小則顧家，中則守護人族，大則守護天下蒼生。別辜負了喬家這麼多年的犧牲。”

    喬白宇淚流滿面跪拜在地說道：“喬家無怨無悔。”

    從這一點看，他以前肯定還是覺得喬家吃虧的。不然也不會有此恍然大悟的行為。

    我在一旁暗自揣測。

    道德聖君顯然沒把我忘了，看向我道：“他不去，那隻能你去了。”

    我肯定會去的，不去我就完不成任務，回不了家。看不到家人，尤其是兒子了。

    難道這一點道德聖君也知道？

    “為什麼不是你的另一個徒弟去？”我反問道。

    道德聖君道：“他已把命運給了你，自然也把氣運給了你。你去吧，在成為靈子前，雖然有驚險，但沒有生命之憂，還會有大大的好處。”

    我白了道德聖君一眼。

    把我當三歲小孩哄呢。

    要是有你說的這麼順當，為何你的兩個徒弟都不願意去。

    但我本來就要去的，自然不會真的這麼說，順水推舟道：“我相信前輩的話，我去。”

    道德聖君點了點頭，又跟我們聊了一下大崑山裡的情況。

    是的。

    道德聖君當年那麼牛逼，還能收服一個兇獸，自然是進入過大崑山的。

    他在大崑山裡轉了一圈，瞭解了為何每隔十年的靈選大會，必須派靈徒資格的人蔘加。

    因為天帝寶庫所在的大崑山，由重重封印鎮壓封鎖，以前是誰也進不去的。

    不知從多久開始，封印鬆動了一絲，可以允許靈徒境界的人進入，靈徒以上的人進入，直接就被鎮殺，人們覬覦天帝寶庫中的寶物，也在有心人的推波助瀾之下，靈選大會便傳承了下來。

    當然，每一次的靈選大會，成為靈子的人都不準出來，但能透過一些神乎其技的手段，把一些絕技或隱秘送到外面，沒有成為靈子的選手，僥倖活著出來的，也都收穫匪淺。這纔是各大門派熱衷的原因。

    告訴道德聖君這個秘密的，是一個活了不知多少年的老和尚。

    本體都化作了山脈。

    道德聖君去的時候，他也把開啟結界的許可權，也就是那兩把鑰匙給了道德聖君。

    道德聖君又給了兩個徒弟，並在上面附帶了一縷神識。

    只要鑰匙合併，神識就會出現。

    既然選定我去了，道德聖君把喬白宇送出去後，又多留了我幾分鐘。

    神色嚴肅的告訴我。

    在大崑山的那個老和尚，活的時間久的無法想象，他是天帝的手下，當年跟隨天帝征戰過。

    我聽到這個資訊，身子一震，苦笑道：“天帝都是幾萬年前的事情了，那他豈不是也活了幾萬年。”

    道德聖君道：“他是藉助一件寶物，把身軀化作山脈，神魂寄託在寶物中，才活的這麼久的。但我去的時候，他也到了盡頭。所以，才把最重要的一個秘密告訴了我。”

    “你現在也要告訴我嗎？”我看到道德聖君的炯炯目光，苦笑一聲道。

    道德聖君點了點頭：“天帝寶庫中，並沒有天帝遺留下的寶物。”

    “我去。”我倒吸一口冷氣。

    媽的，這真是一個壞訊息。

    “真正的寶物，都在外面。”道德聖君又道。

    “什麼意思？”我眨了眨眼問道。

    “你去了就會知道。”道德聖君微微一笑，看著我道。

    看他的目光，似乎把我當成了他的第三個徒弟了。

    “那天帝寶庫裡，有什麼東西？”我也沒有刨根問底，而是問了另一個更想知道的問題。

    道德聖君露出深邃的目光，頓了一下道：“那老和尚告訴我，天帝本非這個世界的人，不受輪迴約束，不受因果牽連，所以他才能在當初大殺四方，越戰越勇，徹底解決人族之難，讓人道昌盛。”

    那就跟我一樣了。

    我心頭一動，猜到了天帝跟我一樣，可能是個輪迴戰士。

    嗯？也許不是輪迴戰士，但肯定是穿越者。

    因為輪迴戰士不可能在一個世界裏，一呆就是三萬年。

    “天帝不受因果之力侵擾，但他鎮殺萬族產生的因果之力還是存在的。這些因果都是惡果，也可以成為心魔。天帝在世的時候，尚能鎮壓。天帝仙逝後，心魔在被天帝鎮壓的時間裏，擁有跟天帝幾乎一樣的實力。一旦被它找到機會脫困，定會毀滅世界。”道德聖君嚴肅的說道。

    我聽到這裏，腦海裏宛如照下一道真理之光，所有的線索都能聯絡起來了。

    “天帝的心魔，是不是被困在一個玉淨瓶裡？”我問道。

    道德聖君大有深意的看了我一眼，點頭道：“不錯。”

    “你用一氣化三清，脫胎重生，尋找離開這個世界的方法，是不是想帶著那心魔，離開這個世界？”我又問道。

    “是的。”道德聖君承認道。

    “怪不得黝黑青年要把命運給我了。他可能猜不到太多線索，甚至是憑藉本能判斷我就是來找玉淨瓶的。他把命運給了我，如果我真的帶走玉淨瓶，你就不用犧牲了。”我喃喃的說道。

    “是的。”道德聖君沒有否認，“這本是我在消散前，告訴他的一種可能。”

    “你怎麼知道我要來？”

    “我不知道你要來。是那個老和尚說，封印之力撐不過下一個十年了。冥冥之中自有天數，天帝仁心仁德，肯定不會留下一個禍患不管不顧的。我突然心生感應，覺得會有一個跟天帝一樣的外來人到此，解決問題。沒想到你就真的來了。”道德聖君得意的說道。

    我搖了搖頭，想不到這老頭居然有跟我一樣，能預感未來的本事。

    “既然天帝寶庫裡，沒有寶物，為何還要讓人相互廝殺，搶著去大崑山裡呢？”我問最後一個問題。

    “自然是因為，有人真的想從天帝寶庫裡，取出玉淨瓶，放出那個孽因啊。”道德聖君眼中射出兩道衝破蒼穹的清光，冷冷說道。

    隨著這兩道清光出現，所有朝這裏奔襲而來的靈脩宗門大派，急剎車般的停頓在了半空，一動也不敢動。

    道德聖君的身影因為施展最後的威能，緩緩消散，但那幫靈脩門派，一直等清光消散，纔敢緩緩的靠近嶺南城。

    也因此，我和喬白宇實力不強，卻沒有受到其他人任何的侵擾。

    這是道德聖君為我們做的最後一件事。

    這老頭子，還不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