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學生沈章！”沈章雖然還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情，但臉上並沒有恐慌。

    “你與死者秦安，是什麼關係？”

    梁大人一說完，便有衙役上前，掀開了大堂上一具屍體上面蓋著的白布，露出了秦安那張滿是青紫傷痕的臉。

    人群中，頓時又有一陣大哭聲，竟是死者秦安的親屬，“嗚嗚嗚！我的兒子啊！你怎麼就這麼去了啊！”

    秦母哭著哭著，竟是不顧衙役的阻攔，一口氣衝到了秦安的屍首旁，趴在他身上，嚎啕大哭。

    秦安家世普通，原本父親還在京城擔任了一個小官，但無後來，三十多歲就死了，只留在秦母一個人，扶養他長大成人，如今秦安忽然死於非命，這對於秦母來說，無異於晴天霹靂。

    “肅靜！”梁大人看那婦人，聲音越哭越大，不耐煩的敲了一下驚堂木，以示警告。

    秦母的哭聲並沒有因此而停止，只是壓低了些聲音，依然趴在那裏不願意從秦安屍首上起來。

    梁大人看了一眼，到底是沒再說什麼。

    沈章這才說話道：“大人，我和秦安是一個書院的同窗！”

    “仵作驗過了屍首，認定這死者，是與昨晚亥時到子時之間，被害的！屍體就被人發現在書院內，死者的房間，且死者脖子一週還有指痕，顯然是被人掐死的。本官問你，昨晚亥時至子時這個時間內，你都在什麼地方？在幹什麼？”

    “啟稟大人，昨晚我從書院放學後，便回到了家中，直至剛剛被衙役帶來衙門，期間我都沒有離開過家門一步！昨晚更是早早的便休息了！亥時到子時之間，便是在家中睡覺！”

    “可有證人可以作證？”

    “我身邊的小廝可以證明，我昨晚是在房中睡覺。而我府裡的下人也能證明，我一直沒有出過門！”

    剛剛一直趴在那裏，低聲哭泣得秦母，聞言卻是抬起了頭，用著兇惡的眼神看著沈章說道：“那都是你們家裏的下人，你們有他們的賣身契，自然是你讓他們說什麼，他們便只能說什麼了！”

    “可憐了我的安兒，就這樣被人害死了！嗚嗚嗚嗚嗚！”她話說完，便又是一陣哭泣。

    沈章看著已經哭的要癱倒在地上的秦母，皺了一下眉頭。

    “此話不錯！沈章，除了你府上的人，又有何人可為你作證？”梁大人看著沈章問道。

    沈章聞言卻只能無奈的搖頭，他昨晚一直呆在沈府內，根本沒出府門，怎麼能找來其他人作證呢？

    “這便是無人可以證明了！”梁大人心中有了底，再次問道：“有人說，看到過你當衆毆打過秦安，本官問你，你可承認啊？”

    “學生承認，但那是因為秦安出言不遜，故意挑釁，學生氣不過，纔打了他一拳。”

    “那你便是承認你與死者是有舊怨了！”梁大人直接得出了結論。

    “那不知，你們是因為什麼事情結的怨，現在你便一一說來！”

    “大人，此事關乎到家妹的名聲，學生不願在此宣揚！”

    梁大人聞言，心裏卻是有些不樂意起來，“這是在審理案子，你以為這是在過家家嗎？還想說便說，不想說不說。”

    沈章臉色也不好看，任誰被當著這麼多人的麵，說出別人侮辱自己妹妹的話，心裏也都不會好受。

    接下來，沈章便又把之前，他和蘇姨娘和沈真說過的，那些話，在梁大人面前又重複了一遍。

    “秦安上門提親，便是不安好心，甚至當著學院眾多學子的麵，當衆出口不遜，侮辱家妹的名聲，學生這才氣不過，打了他一拳。”

    “所以，你便心中生恨，昨晚藉機殺死了他！”

    “大人，此事真的和學生無關，學生沒人殺人！”

    梁大人一拍驚堂木，對著下面跪著的沈章說道：“你殺沒殺人，本官自會審理，你不用在這狡辯！”

    “還請大人做主，一定要抓住殺害我兒的兇手！”秦母跪倒在大堂上，對著梁大人磕了幾個頭道。

    “大人，您說，是學生殺死了秦安，不知可有證據啊？”沈章抱拳對著上面坐的梁大人道。

    “有書院的小廝看到你昨夜匆匆從學院離開了！傳書院的小廝！”

    這書院裏，不僅有上課的教堂，也有很多外地學子在書院裏居住，所以書院裏也設有專門的寢居，派有專門的下人打掃衛生。

    這秦安便在書院有一間寢居，不過是與人同住的。

    書院的小廝，很快被傳喚上來，“小人牛二拜見大人！”

    “牛二，本官問你，事發昨晚之時，你都看到了什麼？現在都一一說來，不得隱瞞！”

    “是大人！昨晚，正好是小人當值值夜，聽到了聲門響，看到秦公子，走路搖搖晃晃的，回來了！當時小人還扶了秦公子一把，送他回了房。”

    “當時小人看秦公子已經醉了，還順嘴問了他一句：怎麼不回家，又回了書院？當時秦公子還和小人說，是怕家裏的母親擔心，這才又回了書院。”

    牛二這句話剛剛說完，秦母聞言便又是嚎啕一下，“安兒啊！我的兒啊！你這麼懂事聽話，怎麼就有人下得去手來害你呢？我命苦的兒子啊！”

    秦母哭的是撕心裂肺，倒是把外面圍觀的一些百姓感動的落淚。

    這次梁大人倒是難得的沒有打斷，等到秦母的哭聲漸漸小下來時，才示意牛二繼續說。

    “小人扶著秦公子回房躺下後，便退出了。過了亥時，小人便出門在書院裏巡視時，卻看到了一個人影匆匆的從秦公子房間裡出來，小人當下覺得奇怪，便多看了幾眼。”

    “可能是因為虛心的原因，那人走的時候，還回頭看了一下，這才叫小人看到了他的臉，正是沈公子！當時小人站在陰影裡，這纔沒被人發現。等沈公子走後，小人原本記掛著秦公子，想回他房間看看，卻發現秦公子房間裡已經吹燈了。”

    “小人當時還以為秦公子休息了，這纔沒有進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