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0章 七日綺羅生夢
天色漸漸暗了下來,皇宮裏看起來可平日裏沒有什麼不同,依舊是很平靜的樣子。
但此時皇后宮卻絲毫不平靜。
東方儀換了一身夜行衣就準備翻牆出去,小蘭在一旁為她望風。
方纔天還沒黑的時候,她對著一旁的小宮女說道:「入夜的時候,我要翻牆去幹清宮。」
語氣淡淡的彷彿是在問今天晚上想吃什麼一樣,可是小蘭卻驚的下巴都要掉下來了,緊接著就回答說:「這樣也太危險了!」
「不危險,我需要你給我放風。」東方儀又說了一句。
緊接著又象是想到什麼一般繼續說道:「我已經很久沒見他了。」
那縹緲的語氣讓人聽起來就覺著無比悲傷。
而對於她來說,自己最愛的男人正在遭遇毒害,雖然自己也蠻慘的,但最起碼命還在啊。
小蘭看著自己面前女人這般堅定的樣子,就知道自己無論怎麼勸也不會有用的,所以只能重重的點了點頭。
所以纔會有了現在的這種情況。
皇后宮沒有太高的梯子,而圍牆卻足足有一個半梯子的高度,所以她需要手臂狠狠用力才能翻過去。
但好在她很有毅力,雖然廢了很大的力氣但最終還是翻過去了,但看著自己面前的地面,最起碼有一米五的樣子,她一時還覺著有一些眩暈,雖然這並不是很高的樣子,但一想到自己要跳下去,心跳就劇烈了起來。
「赫連祈他可是還在等著我呢!」她默默給自己打氣,緊接著一呼吸就跳了下去。
緊接著就是肉體和地面相撞的聲音,在這安靜的環境裡還是個不小的動靜。
她來不及緩解疼痛就立刻爬了起來跑到了一個隱蔽些的地方,就聽見小蘭在裡面小聲的問道:「娘娘你沒事吧?」
「我沒事!」她隔著牆輕聲迴應了一句,這才感覺到膝蓋處劇烈的疼痛了起來,低頭一看才發現原來是自己的膝蓋磨出血了。
她疼痛的嘶了一聲,但也不敢在原地多做停留,所以就跑了起來朝著幹清宮的方向走去。
因為受傷,所以她走的很慢。
另一邊幹清宮內,宮裏太后已經不在了,留著的只有太后的幾個心腹,還有赫連祈以前的暗衛,而他此時依舊一動不動的躺在床榻上,臉色依舊蒼白。
而此時有一隊人悄悄進了京城,那正是如一他們,還有來解毒的白絕塵。
在路過董家的的時候,白絕塵輕聲說了句:「等一下!」
他們的馬車就停了下來。
東華盯著他說了一句:「我們還是先去給皇上看完了之後你再來蘇家敘舊吧。」
畢竟皇上身上的毒實在等不得,所以任何事情都要給他讓步。
白絕塵聽罷就點了點頭,他剛纔只是情動了一下,但也沒準備就這麼進去。
於是馬車就又開動了起來不一會兒就趕到了皇宮的門口。
而此時的東方儀也已經趕到了幹清宮門前,門口守著的都是太后的人,怎麼看都是沒辦法就這麼進去的。
她皺著眉頭看著自己面前的情況,在思索著該如何將人給引開。
可就在這個時候,身後卻傳來了一陣男聲:「皇后娘娘?」
她一聽見動靜就立刻轉過了頭,在黑暗中看清楚了自己不遠處的那個男人。
「如一?」她驚呼道,心下一瞬間思緒萬千,緊接著就沉聲問道:「你們可找到白絕塵可找到解藥了?」
隨即就看見細節面前的如一勾唇笑了下,緊接著他身後就走出了一個一襲白衣的男子,看見她後便恭敬的喚了一句:「草民參見皇后娘娘。」
東方儀衝着她點了點頭,緊接著就激動的說道:「那還等些什麼呢?!我們快些進去啊!」
如一看著她這幅夜行衣的模樣,又發現幹清宮外把守的人都是陌生的面孔,於是就問道:「到底發生什麼事情了,皇后娘娘你怎麼這般裝束?是皇上邪怎麼了么?!」
東方儀卻是搖了搖頭,用著落寞的語氣說道:「你姑且別叫我皇后了,我今天下午方纔被罷黜,如今連幹清宮都不好進呢。」
她的語氣裏帶著數不清的落寞。
如一聽罷先是詫異的瞪大了眼睛緊接著跑到了不遠處對著那兩個守衛說了一些什麼,守衛就連忙跑開了,而他則是又跑了回來,對著她說道:「娘娘,現在我們可以進去看皇上了。」
東方儀忍不住說了一聲謝謝,緊接著就立刻跑了進去,徑直走到了赫連祈的床前,看著他滄桑的樣子,忍不住心道:不過幾天而已,你怎麼看起來這般痛苦了,就連唇色都變成了中毒的顏色。
而白絕塵也走了進來,她連忙讓開就請求道:「不管如何拜託你一定要救他!」
白絕塵衝着她點了點頭緊接著就做到了床邊的椅子上,先是翻開了他的眼皮看了一看緊接著又給他號了號脈。
緊接著他的神色就沉重了起來,他還從未見過這麼複雜的脈象。
在路上已經聽如一講過了皇上的情況,聽說他中毒五日卻還沒有生命流失的樣子,但卻怎麼都沒有辦法醒過來,但身體卻在越來越麻痺。
當時他覺著這的確是一個奇例,而且當初在醫術上看過這種病症,它還有一個極其美的名字——七日綺羅夢生。
名字雖然美,但他卻是一種極其可怕的毒藥,聽說中毒的人七日都不會醒過來,直到死前的那一刻纔會睜開雙眼,隨即勾起笑容,彷彿這七天他不過是做了一個很美的夢一般,緊接著就會陷入永久的沉睡,也就是死亡。
如今看了皇上的脈象,白絕塵更加覺著他中的正是七日綺羅生夢,不過就算如此的話,他還是有解毒的辦法的,只是會複雜一些。
想到這裏,他就站了起來,對著身後的兩個人說:「皇上的毒我已經知道了,正是七日綺羅生夢,如今皇上不過中毒五日,還是有挽救的辦法的。」
他的話一說完,東方儀懸在心頭的石頭這才落了下來,緊接著長長的嘆了一口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