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心？！

    手中筆一頓，餘朝歡愕然，“我無心？”

    天尊笑笑：“你當然無心，出生時便無心。”

    天尊的語氣輕飄飄的，全然不像是再說嚴肅的問題。

    餘朝歡先是愣了一愣，下意識的摁住自己的胸口，當真沒有心跳，可她有脈搏。將自己的左手往前推了推，“這怎麼解釋？”

    天尊將她的手摁下，說道：“如若你真有心，沈清羽刺中你的那一刻你早該死去，又怎麼會來到本尊的碧霄宮。”

    餘朝歡是一頭霧水，天尊講的話讓她雲裡來霧裏去，彷彿坐著一架高速運轉的列車在飛馳，完全跟不上他的思維。

    “那，那我為什麼會，會喚醒阿月，不是你叫我來的嗎？”

    餘朝歡有些語無倫次，她穿越過來有半年之久，但她對自己的身體情況似乎一點都不瞭解。

    天尊似乎笑了，抓著她的手細細的寫起字來，“你不同於常人，無心有脈搏便可生存。你知道為何墨君冥不能來本尊的碧霄宮而你可以嗎？原因就在於你的魂魄太過強大，這也是為何你會在重傷時喚醒阿月。”

    “你的母親是妖族的公主，而妖族統治者的原身是木，植物沒有心臟，你自然而然無心。先前你的妖魂尚未覺醒自然無法喚醒阿月，如今你魂體分離，妖魂衝破封印自然能喚醒阿月。”

    餘朝歡心思全不在寫字上，也不知是天尊的手太過冰冷還是她太過緊張，掌心竟沁出冷汗，“所以先前那道封印封印的是我的妖魂？”

    “是的。”天尊停下筆，白紙上已然有妖魂二字，“你的妖魂已經覺醒，你的瞳色也會隨之而變成紅色，只不過餘慕遲是人族，你也只有紅瞳這一特徵。”

    “那，我是，半人半妖？”餘朝歡略帶狐疑的盯著天尊，她相信有妖族存在，卻不信有半人半妖，“那這麼說是否還有半人半魔，半妖半魔的存在？”

    天尊鬆開她的手，食指一挑，書桌前顯出一個金色的拳頭大小的香爐，爐上白煙嫋嫋，分成兩股顯出一個淡色的畫面，正是小屋內的場景。

    受傷的身體此時正躺在榻上，魏子堯正翻看她的眼睛，在霧鏡中，餘朝歡清楚的看到自己的紅瞳。

    天尊將畫面放大，“並無。你只是個意外，東恆大陸除了你這一個半人半妖外，再無其他異族聯姻，前無古人，後必定不得有來者。”

    天尊的聲音忽然莊重起來，特別是“後必定不得有來者”這一句，餘朝歡竟有些害怕，“這話什麼意思？”

    天尊將香爐撤去，再度抓起她的手寫字，“東恆大陸一分為三，魔族最大，妖族次之，人族最後。雖三界共處一方大陸，但千萬年未曾有過任何聯姻，若非餘慕遲貪得無厭，人、妖兩界並不會有所聯絡。不過好在你的生母已死，倒也不怕妖族追究責任，只不過你只有紅瞳這一特徵，日後必定會召來禍害。”

    她是半人半妖，註定是個禍害？

    餘朝歡忽然明白為何兇宿會圍著自己的命格，原來自己竟是東恆大陸唯一的半人半妖。

    餘朝歡盯著白紙上的“三界”二字，腦海中涌現佇立高空俯瞰東恆大陸的畫面，“半人半妖就一定是禍害了麼？那尊主為何不殺了我？還要教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