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人走得很慢，回到小院已經入夜，餘樂航不放心她，飯後陪她到附近散散心。

    剛纔他想安慰朝歡來著，只是朝歡有一句沒一句的回答他，回答的都是些無關緊要的問題，他知道她不想回答，沒多問。

    晚飯後，天色漸漸暗沉，餘朝歡的住所在山邊，夜晚吹起的山風多少有些冷，倒也讓餘朝歡冷靜了一下，但她的腦子還是漲得厲害，朱雀的那句話從那時起就一直縈繞在她耳邊，怎麼都擺脫不了。

    走了一小段路，餘朝歡忍不住詢問，“四哥，在你眼中，我和墨君冥是一個什麼樣的關係？”

    “…六妹，你真要聽？”餘樂航有些為難，見她點頭才說，“六妹，學院裏已經將你二人的事傳得沸沸揚揚，你沒回來之前，無人不在議論你和宗主的關係。”

    “宗主似乎知道你要回來，把這事壓了下去，不許任何人提起。四哥知道宗主這事爲了你好，按照宗主的為人，不會是出於私心，但在眾人看來，其實不然。”

    “六妹，自打你進學院以來，一直和宗主走得很近，先前四哥並不擔心，因為你們只是出於朋友關係之類的聯絡，但上次在京城，宗主這麼關心你，四哥有所懷疑，但對方畢竟是宗主，不敢妄加揣測。”

    餘樂航沒把自己對這段感情的看法點明，但餘朝歡也聽得出，只是想確認一遍，“四哥，你也認為我喜歡他嗎？”

    “……”餘樂航看著她，眸子裡滿是心疼，“…嗯。”

    “……”一直低頭的餘朝歡忽然抬頭衝他一笑，“四哥，我已經有心上人了，不是墨君冥，不會喜歡他的。”

    她本不想把顧寒城搬出來，但唯有顧寒城才能讓她鎮定，讓她不去想墨君冥，讓她時刻保持理智。

    她本是想讓餘樂航放心，可她笑得如此苦澀，餘樂航又怎麼會放心，囁嚅幾句卻未問出口。

    關於朝歡的事，他知道的太少，不知她心中想些什麼，不知該如何安慰她，“六妹，你的心上人是誰？在哪裏？四哥去幫你把他找來。”

    餘朝歡兀自一笑，“四哥，他叫顧寒城，是魔族人，現身在魔族的某個地方，我與他沒有聯繫，你找不到他的。”

    餘朝歡覺得自己的視線有些模糊，抬頭盯著那月光又是牽強一笑，她曾幻想過，如何正式的給餘樂航介紹顧寒城，那時顧寒城一定會在自己身旁，再向餘樂航莊重的表明他們的關係。

    但現在，那不過是她的幻想。她曾想過無數遍，臺詞修改到完美無缺，為的就是那一天的到來，但現在看來，不需要了。

    “…六妹…”餘樂航的心一抽一抽的，雙眸落在餘朝歡的身上，未曾離開。

    今夜的月光異常的冷，灑在她的周遭，恰到好處的灑滿她的臉龐，其餘的散落在四周，餘樂航覺得那銀白的月光就是他們之間的隔閡，將她裝飾，卻將他拒之千里之外。

    餘朝歡吸了吸鼻子，忽覺自己的失態，用手擦去眼淚，尷尬的笑笑，“四哥，對不起，讓你擔心了。”

    “六妹，有什麼事一定要和四哥說！顧寒城四哥會幫你聯絡到的！”

    餘樂航將餘朝歡輕輕擁入懷中，拍扶著她的後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