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二十章:恨妒(一)
因為蕭語凝的獅子大張口,所以納蘭豐十多日也未曾有任何動靜兒。
因為此時的納蘭豐正在與朱清荷商討是否應該拿著納蘭家的命脈去博上一博。
朱清荷言辭反對道“我不會同意,她蕭語凝想得未必也太好了些,一個何夢茹就想換區我們納蘭家祖上便留下來的這些最大的賭坊,算盤打得好真響呀。”
“我知道她的打算,無非就是想我無法娶何夢茹。”納蘭豐怎能不知道蕭語凝的心思呢。
就連朱清荷聽到了納蘭豐的話心中氣憤之餘,更多的是不甘。
她對納蘭豐埋怨道“你呀你呀,被蕭語凝這麼一個小丫頭給逼退下陣來,真是丟臉至極。”
當初她怎麼就沒有發現這個蕭語凝越發的不講理了呢。
甚至便得工於算計,都算計到她們納蘭家的頭上來了。
“娘,此事容我想想再做決斷。”納蘭豐如今斷然不想將自己的命脈被人捏住。
可是如今他想要進到淳于家,就只能和淳于德合作娶了何夢茹。
而剛好何夢茹與那蕭語凝有過節,他還可以慫恿和利用何夢茹。
只是這幾間鋪子……
一時間,納蘭豐有些舉棋不定。
看到自己兒子竟然活了心思,朱清荷立馬開口呵斥道“這樣的事情還要去想嗎?自然不能給他們了。”
朱清荷從鼻孔裡‘哼’了一聲“大不了我們守住自己的這塊田地便成了,反正那幾個老不死的前些日子也已經被我打發了,他們的兒女也休想覬覦我們納蘭家的一分一毫。”
既然朱清荷已經開口了,納蘭豐也只好暫時按兵不動。
經過納蘭豐的事情之後,蕭語凝和淳于熠也打算等到事情一切穩妥了再回南城。
蕭語凝坐在搖椅上,身前的地籠發出的熱氣暖烘烘的。
她伸手翻了一頁書。
“少夫人,有人送信給少爺。”欣兒手上拿著一封信。
蕭語凝抬頭看了一眼,便對欣兒說“你放那吧,等下他回來我會告訴他的。”
“是,少夫人。”欣兒將信放到桌子上,便轉身出去了。
秋兒站在蕭語凝的身後,看了一眼那信。
離得不算遠,秋兒嘟噥道“姑爺這時候不是在錢莊嗎?這信怎麼送到這來了。”
“許是送信之人吩咐的吧。”
淳于熠打交道的人甚是多,蕭語凝沒有在意這些。
秋兒忽然聞了聞,在四處嗅著什麼,一邊嗅著一邊對蕭語凝問道“小姐,你可否聞到什麼味道,好熟悉的氣味兒啊。”
聞言,蕭語凝個放下手中的書。
被秋兒這麼一提起,蕭語凝似乎也問道這問道。
尤其她坐在地籠前,這味道越發的濃郁起來。
忽然,蕭語凝想到了這氣味兒是從何處來的,她開口嘟噥“這不是姜思兒用的香粉嗎?難道是那信上的味道?”
“姜思兒?”秋兒一聽便笑了“小姐,姜思兒遠在南城,就算著信她用香粉鋪上的,這南城到這裏要半月有餘,這麼冷的天氣只怕什麼味道也被消散了。”
話是這麼說,但蕭語凝擰眉對秋兒言到“將那封信給我拿來看看。”
秋兒走到桌前,將信拿給蕭語凝。
“果然是這信上的味道。”蕭語凝將信抵還給秋兒。
一聽是這信上的氣味兒秋兒一臉嫌棄的將信丟到桌子上“這個女人還敢給我們姑爺送信,好不要臉。”
“她幫淳于熠打理御翠閣,或許御翠閣是有什麼事情了吧。”
對於這封信,蕭語凝毫不在意。
姜思兒的心思她雖然知曉,但說到底也是淳于熠身邊多年的得力手下,她沒有必然將這種人太較勁兒。
“我看書有些累了,你陪我出去走走吧。”蕭語凝慢悠悠的從搖椅上下來,帶著秋兒出去走走。
昨夜又下了一場大雪,如今院中一片銀裝素裹美麗極了。
秋兒指著院中的鞦韆“小姐,你看這鞦韆上的積雪足足有一寸厚了呢。”
“是啊,風雪飄搖但願這鞦韆來年還能坐。”今年的雪格外大,天氣也冷冽非常。
蕭語凝真怕這鞦韆還沒坐上幾次呢,便被風雨侵蝕了。
她目光悠遠的塔頭望望天,嘴角勾起笑意。
“你說這麼冷的天,姜思兒千里迢迢的來找淳于熠,還真是用心良苦。”
聽見蕭語凝的話,秋兒一愣,不解的問道“姜思兒來這裏了?”
“剛剛的脂粉味兒你也聞到了,她送這信並非真的給淳于熠的,而是藉着送信讓我知道她來找淳于熠了。”
她聞到信上的香粉之時,蕭語凝便在心中料定姜思兒來到此處了。
姜思兒跟在淳于熠身邊這麼多年,既然來了又怎麼會不打探清楚淳于熠在何處才送信呢?
若信中真的有什麼重要之事,那豈不是耽擱了時間。
秋兒恍然大悟的撇嘴道“這個女人還真是不省心呢,竟然還敢來與你叫囂,送這樣的信來。”
蕭語凝淡然一笑,她喜歡如何便如何吧,與我們無關反正她是討不到好處的。
想必淳于熠上次讓姜思兒離開之時,必然沒有說什麼好聽的話去。
加上姜思兒這麼久了都不曾有過動靜,突然之間來到此處,只怕是……
想到這,蕭語凝的眸色微微暗下,美如仙月的臉上露出淡然的意味。
這日,淳于熠沒有回來吃飯,一直到很晚纔回來。
蕭語凝便懶洋洋的躺在床榻上,看到淳于熠進到內室時披風上帶著點點雪花兒。
她笑吟吟起身走過去為男人撣了撣身上的雪,語氣幽微的說“姜思兒來了?”
聞言,男人俊逸的雙眸含著趣味“你知道?”
“能不知道嗎?”蕭語凝轉身從桌子上拿出一封信來“這信可是她命人送來的,而且信上的香粉氣及重,這才一下午的功夫便沒有多少她那脂粉味兒了,若不是這信剛剛離她的手,味道怎麼會這麼大。”
蕭語凝說話間語氣淡淡,雙眸之中帶著平日裏的繾綣之色。
淳于熠將披風放到一邊,剛毅的俊臉上盡是寵溺之色“沒想到我的妻子,還真是心細如塵。”
男人伸手輕輕摸了摸嬌妻的微熱臉頰,說道“她卻是來了,與我說納蘭豐找過她想要將她挖走幫自己做事。”
“既然你見到她人了,這信你還看嗎?”說著蕭語凝將那封信捏在手中晃了晃。
“你說呢?”淳于熠帶著笑意伸手將那信放在燭火之上點燃開來。
而後轉身將蕭語凝摟進懷中,開口道“如今還留著她無非是顧念舊情罷了,但她若是膽敢再來挑:釁於你,無論是誰我也不會留半分情面。”
蕭語凝眉目間帶著嬌寵之色,伸手輕輕捏了下男人挺秀的鼻子“你呀,算你識相。”
說完,蕭語凝好似獎賞一般在男人殷紅的唇上印了一下。
——*——
客棧之中,姜思兒看著滿桌子的菜餚苦笑出聲。
剛剛她滿心歡喜的等著淳于熠前來赴約,然而這個男人當真是薄情啊,只是聽她說完一切關於他手下那些賭坊青:樓的事情後就這麼離開了。
連一句多餘的話也不曾有。
更讓她寒心的是,淳于熠竟然暗中派人想接下她手上的一切管轄。
她幫了淳于熠這麼多年,就換來這些?
姜思兒連連嘆氣苦笑,可是她又有什麼辦法呢,誰讓她一頭栽進去愛上了這個薄情寡性的男人。
只是現如今淳于熠的心思全在蕭語凝的身上。
也不知道今日的信,蕭語凝看過沒有。
她悠悠的拿起酒杯一飲而盡,而後將酒杯狠狠的摔碎在地上。
美目之中含著無盡的狠厲。
姜思兒在納蘭豐的口中得知,何夢茹這個蠢貨不止將自己搭了進去,婚事也沒有成。
連同納蘭豐反倒是讓蕭語凝將了一軍,弄的納蘭豐如今上不上下不下的拿不定主意。
還有那個何夢茹更是一個沒用的廢物,竟然依舊被禁足。
“廢物……”姜思兒咬牙切齒的將酒菜揮落在地“蕭語凝,我不會讓你如願生下淳于熠的孩子。”
這次來她就是要讓蕭語凝小產,她要淳于熠對蕭語凝厭棄。
姜思兒目光緩緩轉向身後的包袱之中,嘴角勾起豔麗的笑容……
——*——
淳于老爺子因為納蘭豐被蕭語凝逼退一事,心情大好。
終日笑吟吟的,經過此事他更是對蕭語凝讚不絕口。
只不過這樣的誇讚在淳于德看來,這是如鯁在喉一般的難受。
他面上笑得和藹,但是心中卻盤算如何能夠找到時機將蕭語凝和淳于熠這一對礙眼的父親除掉。
從前他暗中培養的勢力連續在淳于熠的周圍等了許久卻不曾有機會動手。
不過卻在跟蹤之時發現淳于熠竟然與一名女子來往密切。
淳于德一聽這事兒,眸中閃過不屑。
沒想到淳于熠這個小子表面上對蕭語凝情深款款,原來背地裏也養了女人。
果然這天下,沒有一隻貓是不偷:腥兒的。
忽然,淳于德想到,若是讓這個淳于熠的外宅和蕭語凝碰上了頭,會是何種景象呢?
若是……
淳于德的雙眼閃過陰狠,若是能借著這淳于熠外宅之手將蕭語凝腹中的孩子弄沒了,亦或是將蕭語凝弄死了。
那這事兒……不就免於他親自動手了嗎?
而且還可以將一切事情歸咎在淳于熠的身上,是他用情不專才會引得家中發生那般慘案。
如今陰毒的計謀在淳于德的心中悠然而生。
連續幾日他都派人跟著姜思兒。
不過姜思兒也不是傻子,被人監視她還有所察覺的。
但不知道對方是個什麼用意,所以沒有表現出任何不妥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