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七章:蕭家渡口
淳于熠離開的第二天,蕭語凝便去了淳于家貨船停靠的渡口。
渡口的那些工人看到蕭語凝十分驚訝。
渡口工頭看到蕭語凝也是一愣,心想著這三小姐怎麼來了。
他見到三小姐還是去蕭家和蕭笙林交賬目的時候,在蕭家花園中偶爾預見。
而且看上去一副弱不經風的樣子,可今日看來,似乎這三小姐身子好了不少。
蕭語凝到渡口看了一圈兒,工頭陳魯一路跟隨,一邊走,一邊打量蕭語凝。
心裏嘀咕不斷,傳聞三小姐即將與淳于熠成親,難不成這沖喜給衝好了?
“陳魯,那艘貨船是淳于家的?”蕭語凝伸出手指向一艘貨船,上面有著淳于家的旗幟。
陳魯順著蕭語凝的手,一眼便看到淳于家的貨船,他伸長了脖子撓撓頭,嘀咕著“咦?這貨船怎麼還在這,不是早就該過口了嗎?”
蕭語凝聞言,轉過身對陳魯問“怎麼?這船是否出渡口了你竟然會不知?”
工頭陳魯憨憨一笑,黝黑的大手撓撓頭“我前些時日感染風寒,在家將養了些十來日,今兒個我才上工。”
陳魯是所有渡口工頭中出了名的憨厚老實,重來不會說假話,幹活勤勤懇懇,而且心地善良的很,哪個工人有些個難處他都會幫忙處理。
所以他說話,蕭語凝還是相信的。
得知如此,蕭語凝微微點點頭,開口問到“那這些時日,是誰帶領工人看守渡口的。”
陳魯想了想,說“這些日子都是我的副手,錢二在幫我照看渡口。”
錢二!
蕭語凝對這個錢二倒是沒什麼瞭解,她啟唇道“把錢二叫來,我有話問他。”
“唉,好!”陳魯轉身就往渡口另一頭走。
此時的渡口上烈日當空,秋兒將手中的傘開啟為蕭語凝遮去這毒辣的太陽。
蕭語凝環顧四周,那些工人一個個曬的臉色通紅,雖說不是正午時分,但這太陽也是毒辣的很。
“小姐,我們去那邊休息一下吧,馬上便要成親了,這酷暑之日若是中了暑氣就不好了。”秋兒一手拿著傘一手持扇給蕭語凝扇風納涼。
蕭語凝目光一直在這渡口之上,熱辣的陽光照射在地面,就連河面撲來的風也是熱的,一陣陣熱氣迎面撲來。
“這裏連個納涼避暑的地方也沒有?”蕭語凝轉身對秋兒問到。
秋兒應聲說“沒有,二小姐哪裏會照顧這些苦力啊,她養尊處優的,每日只要查閱賬目便可,恐怕她連渡口都沒來過幾次吧。”
蕭語凝若有所思的點點頭,秋兒說的是,據她所知蕭茜瑢除了偶爾應付父親蕭笙林纔會來巡視一番外,其餘時間,根本就不會到渡口來。
秋兒用手肘推推蕭語凝,小聲說“小姐,我這包袱裡有我特意為您熬的酸梅湯,剛剛出門前從冰窖裡拿出來的,要不要喝點兒?”
蕭語凝拜拜手“不用,我想在渡口巡視巡視。”
蕭語凝這是她長這麼大第一次來蕭家渡口,她想熟悉一下這裏的環境如何。
若想要好好管理,定然是要了解清楚才成。
她可不能和蕭茜瑢一樣,只是看看賬目,連下渡口看看都不曾來。
蕭語凝剛要抬腳往前走,便見到一個年約六旬的老人,白髮蒼蒼,臉和身上被曬的黝黑,此穿著已經破落的褲子坐在麻袋上擦汗。
看到老人,蕭語凝下意識擰眉,蕭家渡口竟然還有如此年歲的老人?
蕭語凝站在原地,再次打量起老人來。
老人髮髻鬆散,熱的呲牙咧嘴,汗水順著鬍鬚滴落。
曬的黝黑的身上,瘦的連肋條骨都看的一清二楚。
加上的草鞋也已經磨的不像樣子。
蕭語凝轉身對秋兒說“你有帶水嗎?”
秋兒點頭“怕小姐口渴,酸梅湯和水我都隨身帶著呢。”
“好!”蕭語凝伸手“把水給我。”
“唉!”秋兒趕忙收好扇子,從自己的小包袱裡拿出水遞給蕭語凝。
蕭語凝接過水,走到老人身邊,微笑道“飲些水吧,這烈日炎炎的中了暑氣可就不好了。”
老人家看到蕭語凝,急忙起身,看著蕭語凝手上的水,將自己滿是老繭的手在破褲腿上擦擦,畢恭畢敬的說“謝謝姑娘。”
老人家接過水,大口大口的喝。
蕭語凝細聲言到“慢些喝。”
老人家喝完水咧嘴笑了“你這姑娘,心眼兒真好,不似我們這裏的少東家......”
忽然,老人家說到一半即刻禁了聲,好似說錯了什麼話一般。
蕭語凝一聽便知道這老人家是有話沒有說完,於是笑到“老人家您有話便說,我就是這蕭家的少東家。”
“你是?”老人即刻驚訝的看蕭語凝,花白的眉毛皺到一起,心中暗道不好,剛剛一時嘴快,怕是說錯話得罪了人吶。
見老人家的樣子,似乎有些侷促不安,蕭語凝輕聲說“老人家,沒事,我是蕭家老三,您剛剛口中的那個少東家是我二姐,您若是對蕭家有何不滿可以告訴我,無礙的。”
老人家蒼老渾濁的眸子微微抬起,看了看蕭語凝,又躊躇的垂眸,搖了搖頭,滿是老繭的手擺了擺“罷了...罷了......”
“老人家......”
“三小姐,錢二來了。”蕭語凝正準備問下去,陳魯帶著錢二跑到她面前。
錢二累的呼哧呼哧的直喘,看到蕭語凝後,一雙門縫兒眼帶著諂媚,裂開嘴笑到“三小姐。”
蕭語凝轉過身看到錢二,想著還是先解決淳于熠的事情吧。
她沉著臉,對錢二說“為何淳于家的貨船,遲遲沒有發出。”
錢二聞言,臉色一變,賊眼珠子轉了下,然後討好道“哪裏,這不是新姑爺說,淳于家的貨船,貨物眾多,我們這佔時人手不夠,怕萬一運送途中有什麼閃失,那就不好了,最近這個渡口來往船隻甚多,我們這人手一直不太夠,所以便拖延到現在。”
蕭語凝用餘光瞄了一眼淳于家的貨船,那貨船的確是大的很。
她突然眉頭緊擰,目光帶著審視,語帶涼意的問“新姑爺?我們蕭家三個姐妹可是沒一個成親的,你這哪裏來的新姑爺,嗯?”
錢二一聽,馬上說“新姑爺,就是納蘭少爺啊,誰不知道他就快與二小姐成親了。”
果然是納蘭豐,蕭語凝眉宇間帶著攝人的涼意,正色說“只有成親後才能是姑爺,他們還未成親,算不得姑爺,我蕭家的事還用不上一個外人來管,你拿我蕭家的工錢卻聽納蘭豐的指派,你這份工,做的不錯啊......我看著蕭家你是不想呆了。”
說完,蕭語凝轉頭對工頭陳魯說“今天務必把淳于家的貨船發出,若是這船上的貨物有任何損失,全部由錢二負責。”
錢二一聽,馬上上前,對蕭語凝鞠躬哈腰的說“三小姐,您......您這是為何啊,我也是按照吩咐辦事啊,您不能不講道理啊。”
“道理?”蕭語凝冷笑一聲,水眸中迸射出凜冽的光,對錢二質問到“我問你,你拿的可是我蕭家的工錢。”
錢二一怔,點頭應到“是......”
蕭語凝繼續說“那你聽的是誰的差遣,誰讓你扣押淳于家貨船的。”
“這個......”錢二慢慢低頭,不敢與蕭語凝對視,繼續狡辯到“哪裏是扣押,只不過是人手不夠,怕貨物在水路上有何損失。”
“好!”蕭語凝正聲道“就算是人手不夠,但這命令,是誰說的。”
錢二悄悄的抬下眼,小聲回到“納蘭公子。”
蕭語凝仰起頭,繼續問“那麼,這納蘭公子,是你的東家嗎?”
這時,錢二訕訕的低下頭,沒了聲音。
“哼。”蕭語凝拂袖,冷聲說“你既然如此聽從納蘭豐的話,還是讓納蘭豐給你某份生計吧。”
剛纔問話的時候,蕭語凝看到錢二腳上的靴子還有這一身的華服,這一身行頭可是值不少錢,錢二的工錢可是置辦不起這些的,想必他幫納蘭豐扣下淳于家的貨船也得了不少好處吧。
蕭語凝轉頭看陳魯,肅聲說“既然錢二如此盡責此批貨物,就讓他與你,還有淳于家的工人一同清點淳于家貨船的貨品吧,也算是最後為蕭家盡一份心思,若是貨物有任何閃失,便由錢二承擔,清點好貨物無誤後,錢二以後就不必來我蕭家渡口了。”
陳魯頷首“是,三小姐。”
“還有......”蕭語凝面色清肅的正聲道“我蕭家的生意,不容許任何外人插手,除了姓蕭的,你們不必聽從任何人的支配。”
“是!”緊接著,陳魯派人把錢二帶到淳于家的貨船上輕點貨物。
既然事情安排好了,蕭語凝便準備繼續和那個老人家聊一聊,問下他蕭茜瑢到底做了何事,可她抬頭的時候那個老人家已經手拿木棍開始在去一邊清點貨物了。
蕭語凝在秋兒耳邊說了幾句,秋兒點頭,把傘遞給蕭語凝便一路小跑的追上陳魯。
遠處,陳魯和工人交代幾句便跟著秋兒回到蕭語凝面前,問到“三小姐有事?”
蕭語凝指著那個老人家說“我們渡口,有多少這等的老者?”
陳魯抬頭到那個老人家,說道“我們渡口只有他一人,我們叫他吳大爺,因為他家中妻子體弱多病,兒子媳婦又死的早,又是因為老來得子,所以只留下一個小孫女在家中,他這家裏就靠著他四處尋求生計過活了,他是我們這裏的工人介紹來,我看他生活艱難,便留下他在這清點清點貨物。”
“原來如此......”蕭語凝點頭。
“不過......”陳魯臉色有些為難的說“我今日來聽弟兄們說,二小姐前兩日來見到他,嫌棄他年事太高,不許他在蕭家渡口工作。”
蕭語凝一聽到蕭茜瑢,便明白怎麼回事兒了。
蕭茜瑢一向驕縱慣了,按照她的脾氣,定然是覺得這個吳大爺年事已高,在這也不能幹些什麼活兒還要拿工錢,自然是不會留下他在渡口的,這些蕭語凝倒是覺得沒什麼奇怪的,蕭茜瑢就是這樣的一個人,無用之人從不留。
只是......
蕭語凝抬頭看看這烈日當空的,吳大爺這般年歲了,還是為他尋一份輕巧些的生計才成,這渡口太苦累,吳大爺的身子會熬不住的。
她轉頭對陳魯說“吳大爺確實年事已高,但他家中只有他一人討生活,這裏太苦累,我怕他身子熬不住,他家中的妻子孫女怎麼辦,讓他來蕭家修剪花草吧,告訴他一月給他四錢銀子。”
陳魯是個善心人,一聽到這蕭語凝給這吳大爺尋了這份好差事,又給了這麼多的工錢,陳魯樂到“多謝三小姐。”
可是笑著笑著,陳魯忽然收起笑容壓低聲音,眉頭皺到一起“可是渡口......二小姐,說要消減工錢,還剋扣了我們渡口酷暑的涼茶錢,說是以後蕭家渡口不再為工人預備茶水,現在酷暑難耐,工人們可都是抱怨的很吶。”
“什麼?”蕭語凝驚訝到“從何時開始的?”
蕭語凝沒想到,這蕭茜瑢竟然如此大膽,竟然將炎炎夏日的茶水都剋扣了。
要知道這茶水,可是蕭笙林主張的。
蕭家對工人,十分仁義,冬日裏會發配棉衣,夏日裏,會日日送來茶水給工人們解渴。
蕭語凝從小便聽蕭笙林教導,工人是為蕭家做工,都是爲了討生計,雖說蕭家給了工錢,但是有些事還是不能虧待了工人們。
雖說蕭笙林在商場上手段果決,但對工人們卻是宅心仁厚,他對工人們好,他手下的人更是感激,為他賣力幹活兒,這也是他為什麼在南城可以站住腳跟,成為一方富甲的一個積澱。
可是如今,蕭茜瑢竟然偷偷的將茶水剋扣,這事她必須即刻稟報給蕭笙林。
蕭語凝低聲詢問“二姐還說,要削減工錢?”
陳魯點頭“是,我們這工錢一直是背幾包貨物給多少工錢,可是二小姐卻說,只是背些個區區貨物,根本無需這麼多工錢,便要削減一些,現在渡口這幫兄弟若不是看在蕭老爺的面子上,早就不幹了,去哪裏當苦力不是當,何苦在這裏掙這一點兒銀子。”
蕭語凝得知情況,思忖一陣,開口到“你去告訴那些渡口的苦力工人,涼茶照常,工錢照常,你再尋個空地,弄個乘涼的棚子,現在太陽毒的很,萬一有人中暑就不好了,讓他們飲茶的時候也有個乘涼的地方。”
聞言,陳魯連忙點頭,笑逐顏開“是是是,多謝三小姐。”
蕭語凝擺擺手“謝就不必了,好好上工就好。”
“是......”陳魯喜出望外“我和弟兄們必然會好好上工,三小姐您放心。”
從渡口離開,蕭語凝便回到家中,進門就看到蕭茜瑢在擺弄手上的朱釵。
一眼看去,那朱釵真是華貴無比。
蕭茜瑢聞聲,抬起頭,便看到蕭語凝從門外走進前院,她看了看手上的朱釵,得意的對蕭語凝揮手到“凝兒,快來看看我這支朱釵如何。”
這朱釵可是剛剛納蘭豐派人送來的,光是這上面的東珠便是難得的很呢,更何況還有這麼多的翠玉鑲嵌,有這好東西,蕭茜瑢自然是要顯擺一番了。
蕭語凝一改往日溫婉的樣子,寒著臉走到蕭茜瑢的面前,垂眸看了一眼朱釵,啟唇道“這朱釵確實不錯。”
蕭茜瑢聞言,得意的揚起下巴“剛剛納蘭專門派人為我送來的呢,他也真是的,我只是上次提了一嘴喜歡東珠,他便讓人尋了去,特意為我趕製出這朱釵來,真是的......這以後我若是喜歡些個什麼,可怎麼敢在他面前提起呢!”
看著蕭茜瑢矯情的樣子,蕭語凝懶的與她費口舌,開口便問道“是你要縮減渡口那些苦力工人的工錢,還有免了每日的茶水嗎?”
聽到蕭語凝的問話,蕭茜瑢一怔,她眉頭微微蹙起,上下打量一番蕭語凝,問道“你怎的知道。”
蕭語凝也不掖著藏著,開口到“我剛從渡口回來。”
蕭茜瑢一聽,即刻開口“你去渡口所謂何事?”她暗中詫異,蕭語凝這個死丫頭怎麼去渡口了呢。
秋兒這時在蕭語凝身後,對蕭茜瑢欠了欠身,說“我家小姐得知有人惡意扣住淳于家的貨船,這才前去看一看,哪知......便聽聞到這些。”
“我問我妹妹,你一個丫鬟插什麼嘴。”蕭茜瑢不屑的瞥了一眼秋兒。
秋兒到也不生氣,只是笑眯眯的站在蕭語凝的身後。
不過蕭茜瑢說完秋兒後,察覺到自己的語氣有不妥,便軟下聲音和蕭語凝說“這日頭這麼毒,你怎麼跑到渡口去了呢,你若是中了暑氣,再病倒了,可怎麼是好。”
蕭語凝靜靜的看著蕭茜瑢,臉上浮現出冷清之色“二姐,今日我去渡口,聽聞的這些,你可曾去父親商議過。”
聞言,蕭茜瑢整個人一怔,這等事,她哪裏會和蕭笙林商議呢,這些被她剋扣的錢,可都是進了她自己的口袋啊。
她拿著朱釵的手的緩緩收緊,轉眸說到“既然爹爹將家中事宜交給我打點,自然是我說了算了,哪裏還需要與爹爹商議呢。”
“是嗎?”蕭語凝一聽便言到“雖說爹爹讓二姐你幫忙打理家務,但這渡口的苦力工人有多少你不是不知道,這麼多的工人,和渡口的茶水,你說削減工錢就削減,說不給茶水就不給了?難免兒戲些了吧。”
蕭茜瑢不太高興的說“哪裏兒戲?我這也是爲了家中利益著想,我還有錯了不成。”
“二......”
“你們姐妹倆,在這吵些什麼?”這時,蕭笙林大步從門外走進來,看到蕭語凝和蕭茜瑢正在爭吵,眉宇間盡是怒氣。
他走到兩人面前,沉聲到“好好的不去休息,卻在這院中吵些什麼。”
蕭笙林看看蕭語凝“你身子剛好些,怎麼在日頭下站這麼久?萬一身子受不住怎麼是好。”
“還有瑢兒......”蕭笙林轉頭看蕭茜瑢,厲色到“你身為姐姐,怎麼可以和妹妹在院中爭吵,你明知道她身子不好,還在這與她爭執。”
蕭茜瑢一聽,心中委屈萬分,出言辯解道“爹,可不是我要在這裏吵,是凝兒挑起的事端。”
蕭語凝聞言,心中冷笑。
這個蕭茜瑢還真是沒有遺傳到昌月芹的心計啊,既然蕭茜瑢說是她挑起的事端那她就幫蕭茜瑢說個明白好了。
蕭語凝出言到“爹,我今日之所以和二姐爭吵,完全是因為她竟然擅自削減渡口苦力工人的工錢,而且竟然撤下了渡口每日送去的茶水。”
“什麼?”蕭笙林聞言,震驚的轉頭看蕭語凝,隨後思忖一陣,忍著怒氣對兩人說“你們隨我到書房來。”
蕭茜瑢一看,感覺此事不好,立馬用眼神示意自己身後的貼身丫鬟梅兒去通知昌月芹。
梅兒點頭,轉身便去了別院。
蕭茜瑢一路跟著蕭笙林來到書房。
蕭笙林怒氣衝衝的坐到紅木雕花兒椅子上,而蕭語凝則面色如常的坐到窗前的椅子上。
再看蕭茜瑢,她雖然面上沒有任何表情,但心中卻是不停的打鼓,因為她一眼便看出來,這蕭笙林氣的不輕。
渡口之事,她必須要想個萬全的說辭才成,否則......
蕭笙林看這蕭語凝,開口道“凝兒,你說,到底怎麼回事。”
蕭語凝抬頭,好似小心翼翼的看了眼蕭茜瑢,細聲開口到“淳于熠前來為我送喜服那日,他的屬下來報,說有艘貨船在南城渡口遲遲未曾發出,說是被人強行扣下了,淳于熠礙於情面,不想來打擾爹爹,所以我便說,讓我去瞧瞧先,哪知到了那......”
說著,蕭語凝又看了一眼蕭茜瑢,繼續說“那裏的工人說,是納蘭豐命人扣下的。”
“納蘭豐?”蕭笙林嚯的起身,即刻轉眸看向蕭茜瑢,呵斥到“瑢兒,納蘭豐插手渡口的事,你清楚嗎?”
蕭茜瑢暗暗怨恨的剜了一眼蕭語凝,細聲到“我知道。”
“知道?”蕭笙林氣深吸一口氣“你雖然與他定下婚約,但他納蘭豐也沒有那個權利去管理我蕭家的生意。”
“爹,他又不是外人。”蕭茜瑢辯解道。
“不是外人?”蕭笙林氣的直搖頭,呵斥到“你可知道你還未曾與他成親便讓他插手我們蕭家的生意,將會給蕭家帶來多少後患嗎?”
蕭笙林縱橫商場數十年,什麼人沒見過,什麼事情沒遇到過,納蘭豐那樣人,娶他的女兒,只不過為的是蕭家的渡口,這些蕭笙林心知肚明。
但他依舊同意納蘭豐與蕭茜瑢成親,完全是因為自己的寶貝女兒對納蘭豐一片痴心。
蕭茜瑢曾與蕭笙林說,非納蘭豐不嫁,而且自己的清白身子已經給了納蘭豐,又見納蘭豐對蕭茜瑢體貼入微,他這才動了心思同意蕭茜瑢嫁給納蘭豐。
哪知道這蕭茜瑢竟然還未成親,便讓納蘭豐插手渡口之事。
而且納蘭豐還利用蕭家渡口,扣押了淳于家的貨船。
蕭笙林心中真是五味雜陳,他總覺得蕭茜瑢雖然性格有些刁鑽,但是打理生意上還是一把好手兒。
他這才放心將生意交給蕭茜瑢去打理,爲了歷練她,他甚至放手一切,讓蕭茜瑢去斟酌應對所有事宜。
沒想到啊,沒想到,這蕭茜瑢竟然放心的讓納蘭豐插手蕭家的生意。
看來......
他要重新考慮一下,是否要蕭茜瑢來管理蕭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