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二十六章:恨不得他一命嗚呼(一)
何夢茹來到蕭家這些時日,處處禮遇待人,為人看似寬厚隨和,沒有半點兒大小姐脾氣。
和從前相比真是判若兩人。
只看她這般,完全想不到何夢茹從前會是那般刁鑽跋扈的架勢。
她對待蕭語凝更是溫厚有禮,笑臉相迎一口一個表嫂。
儘管何夢茹表現的極為友好,不過蕭語凝還是不太相信,一個人的本性會在這短短兩月內好似完全變了一個人?
渡頭之上,天空漆黑一片,黑壓壓的烏雲佈滿天空。
陳魯一路小跑來到蕭語凝身邊“三小姐,看來這場雨不小呀,您和秋兒姑娘先回去吧。”
蕭語凝搖頭“不了,你趕快讓工人搬運貨吧,我等你們安頓好了再回去也不遲。”
“成。”陳魯轉身跑開,到貨物前,對工人們說“快,先將貴重的搬入貨倉。”
工人一個個的開始搬運。
狂風大作,河中浪花不斷翻涌拍打,甚至風大的將河水翻出的浪吹散在工人身上,就連蕭語凝被吹的連連後退,身上被河水濺到。
秋兒把住蕭語凝的胳膊“小姐,我們不如先回去吧,這麼大的風若是您吹壞了身子怎麼是好。”
蕭語凝又被大風吹得倒退一步,對秋兒說“不用,這些工人還在做事上工,一點兒風浪怕什麼。”
日後她還要跟隨船運出航的,若是連這點兒風浪都怕,她還管什麼水路,在家中當嬌小姐算了。
這時,淳于熠帶著凌鈺趕到渡口。
蕭語凝開口問道“你怎麼來了?”剛張嘴,蕭語凝便被風吹的又往後退了一步。
淳于熠伸出大手扶在蕭語凝的纖腰上,調笑道“看來你真得太過瘦弱,經不起折騰便算了,連風大些都能將你吹走。”
說完,淳于熠伸手從凌鈺的手中拿過一件披風為蕭語凝披上“如今天氣這般涼,如今這裏風浪又大,也知道帶一件披風。”
被風吹得直癟嘴的秋兒,聽到淳于熠的話,心中忽然愧疚,開口道“是秋兒想的不夠周到。”
蕭語凝將身子依靠進淳于熠寬厚的胸膛,終於穩住了身形。
她轉頭對秋兒笑道“今早還風和日麗的,誰成想過了晌午便這般光景,不是你個過失。”
“還要多久。”淳于熠轉頭看看碼頭上還在拼力搬運的工人。
“快了,搬出來的貨物不多,只不過那些搬上船的還需要捆綁好,以免被大風給刮到河裏。”蕭語凝扯著脖子看向河岸,岸上的貨物大多已經被工人擡回到貨倉之中。
還有些工人頂著狂風在穿上:將貨物固定。
突然一艘船的桅杆突然斷裂,倒向船身。
有個工人躲閃不及,被桅杆砸中壓在了船上。
“不好啦,砸到了人。”那些聽到聲音的工人一窩蜂的跑向那艘船。
蕭語凝看到遠處的情形,只見陳魯迎著風跑過來,大聲喊著“三小姐,那頭有人被桅杆砸傷了。”
“什麼?”蕭語凝聞言,轉身便往岸邊前行,可是她頂著風走,披風被吹了起來將她往後扯了一下,若不是有淳于熠在伸手一把摟住她,只怕她是要摔上一跤了。
淳于熠將蕭語凝緊緊摟在懷中“小心些。”
然後他便將伸手為蕭語凝擋住她的額頭,俯身在她耳邊說“我帶你過去,摟住我的腰。”
蕭語凝點頭,伸手環上男人精壯的腰身,整個人靠攏在淳于熠的身前。
在男人的掩護下,蕭語凝很快便到了岸邊。
所有的工人都聚集在此處,裡三層外三層的,根本走不進去。
蕭語凝抬頭見此,對身邊的陳魯說道“讓工人們該幹活兒幹活兒,快些將貨物搬運好,留下幾個將桅杆挪開,將受傷的工人送到我的馬車上,帶他去醫治。”
“是。”陳魯頷首,抬頭對工人們大聲喊道“快些搬運貨物,快,留下幾個人將桅杆抬起,三小姐要帶他去醫治。”
那些工人一聽,馬上轉身去搬運還未搬運好的貨物。
工人們紛紛去幹活兒,蕭語凝也終於得以走進那艘斷了桅杆的船前面。
幾個工人合力將桅杆抬起,索性那個被壓在下面的工人有貨物擋住沒有傷得很重。
工人見到蕭語凝,被幾個工人抬起身,他對蕭語凝笑道“我沒事三小姐。”
蕭語凝低頭,看到他的肩膀有流血的跡象,對身邊的陳魯說“趕快帶他去看大夫,這裏我會看著。”
“是。”陳魯應了一聲走過去準備帶那個工人離開。
天空之上黑壓壓的烏雲,越發厚重,如同一塊黑布遮住了天一般。
淳于熠伸手將蕭語凝攬在懷中的,低頭說“凝兒,我讓凌鈺在此監工,我帶你回馬車上吧,看樣子等下恐怕一場暴雨在所難免。”
蕭語凝搖搖頭“他們馬上快搬完了,等工人安全離開之後,我再離開。”
水火無情,蕭語凝知道她身為少東家,必然要保護她手下的所有工人在暴風雨來臨前安全離開渡頭。
天空開始下起淅淅瀝瀝的小魚,凌鈺來時帶了三把傘。
他最先開啟一把傘,給蕭語凝和淳于熠打上。
然後給了秋兒一把傘。
秋兒怕蕭語凝被風雨打到,所以打著傘往前走了走,擋在了蕭語凝的側面。
這時候岸上的貨物已經搬運差不多了。
“哎呀,這批布料趕快抬走,快。”不遠處的工人,急忙將地上最後一堆布料搬運到貨倉。
一切搬運好後,一個工人走到蕭語凝的面前,說道“三小姐,留守的人都已經在貨倉了,所有人都要離開渡頭,您還是早些回去吧。”
蕭語凝看了一下,確定一切都穩妥了,這才和淳于熠離開。
——*——
蕭韻語看到外面下起了雨,又狂風大作。
她聽父親說過,這樣的天氣,渡口上可是會巨浪翻涌。
蕭韻語知道今日蕭語凝去了渡頭,所以她十分擔心自家三姐。
於是蕭語凝拿著傘,預備去迎一迎蕭語凝。
上了馬車,她讓小廝直奔渡頭。
路上下起了小雨,可是風速不減。
馬車的窗簾被風吹了起來,蕭韻語伸手便去撩了下來。
突然幾匹快馬從蕭韻語的馬車飛馳而過,馬蹄聲更是雜亂的很。
蕭韻語撩開窗簾,看了下外面,之間幾個黑衣人策馬揚鞭。
可是在路過蕭語凝的馬車時,突然停了下來,將蕭韻語的馬車攔截下來。
蕭韻語伸手去撩開簾子,對方之人一見到是個嬌弱女子,狠厲的雙眸漸漸淡下。
那人面目猙獰,眉眼處還有一條子刀疤,給他的臉上增添了一些駭人之意。
對方開口對蕭韻語問到“姑娘,可有見到一個身穿棗紅衣裳的男人。”
蕭韻語搖搖頭“沒見過。”
那人顯然是不相信,翻身下馬便過來撩開簾子看了一眼馬車之內,確信無人之後,纔對蕭韻語拱手道“多有得罪,還請見諒。”
說完,那幫人便揮鞭離開。
這一切弄得蕭韻語云裡霧裏的,看這些人絕非善類,而且不是南城人士。
方正何事也與她無關,蕭韻語放下簾子坐回到裡面的,對趕車的小廝說“六兒,趕快去渡頭。”
外面的雨越發大了起來,馬車在雨中跑著。
秋日寒涼,今日又有雨,蕭韻語怕蕭語凝被雨水打溼了衣裳,所以還特意為她準備了衣裳。
又怕馬車內涼,還讓丫鬟準備了被子。
蕭家馬車中,到了冬日,怕馬車之內太冷,還會在裡面鋪上羊毛制的毯子。
突然,馬兒叫了一聲,好似受了驚嚇一般,馬車也有些動盪。
蕭韻語在車內整個人仰倒在馬車之中。
趕車的六兒,好不容易穩住了馬,不等馬車挺穩,一道身影躥上了馬車。
那人滿身是血頭髮掩面看不清樣子。
蕭韻語見到這滿身是血的衣裳,即刻驚叫出聲。
“是你?”
那人看到蕭韻語竟然笑出聲來。
而六兒轉身掀開簾子便要將那人趕下馬車。
對方將被雨水打亂的長髮撩到腦後,一張俊美絕倫的臉映入蕭韻語眼簾。
在看清對方後,蕭韻語瞠目結舌詫異出聲“你怎麼會在此處,而且......”
她低頭看他,身上到處都是血跡,就連他坐的位置依然被染得鮮紅。
來人不是別人,正是劉璟淳。
他淡然的瞥了一眼手持馬鞭的六兒,蕭韻語抬頭對六兒言到“回家。”
六兒看看這個渾身是血的男人,心中打鼓,對蕭韻語開口問道“四小姐,他......”
“回家吧,他是我姐夫的莫逆之交,而且我也與他相熟的很。”蕭韻語說完,六兒又看了看劉璟淳個,既然小姐都說相識了,他也就沒有再多言,揮鞭趕馬。
看劉璟淳的樣子,也不能去渡頭了,還是先帶他回家,找個大夫來。
男人絕美的俊顏上露出一絲慘白之色,殷紅的唇上帶著絲絲血跡。
蕭韻語那裏見過這樣的事情,不過見他一身雨水,又是血又是雨的,她轉身將給蕭語凝預備的小被子,拿起給劉璟淳蓋上。
劉璟淳紅唇勾起,笑得邪肆“你又救了我一次,如此下去我豈不是要以身相許才能夠報答你的救命之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