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這樣看著楊天，是愧疚還是在請求他的原諒，楊天無從得知，不過人死之前的那一刻，不說什麼，不做什麼，卻給人很多聯想。

    而這些聯想最是悲涼。

    蕭憶柔死死捂住嘴，不讓自己哭出聲來，老丈人蹣跚著走到床前，丈母孃瞪著眼睛，張了張嘴，最終頭一歪，壽命之限，無力迴天。

    一陣哭聲響起，蕭憶晴第一個哭出聲來，小蘋果眼圈發紅，目光卻是看著外面，男人這輩子很少有能像女人一樣真正哭個撕心裂肺的時候。

    反倒是小橙子，明明跟姥姥親近不起來，哭的卻是最為撕心裂肺的一個。

    說到底都是心軟的性子，這人在的時候，想的都是她的不好，可這人不在了，念着的多是她的好。

    喪事是楊天親自料理的，沒個兒子，只能當女婿的來，雨絲紛紛落落的飄了一夜，丈母孃的喪禮，絕對算不得寒酸，畢竟楊天和蕭憶柔的面子擺在那裏。

    唯獨的就是哭的人少了一些，都是一些至親。

    停靈一日之後，下葬在了墓園，天空帶著一些陰霾，楊天陪在蕭憶柔的身邊，折騰了一天一夜，蕭憶柔卻是越發的憔悴了。

    “她臨死前看著你，多半是有什麼話要說，不過卻說不出口，要說請求你原諒，怕是不至於，一輩子就是這樣的性格，有些事兒明明是錯的，但是在她的心中未必覺得是錯。”

    “其實死了也好，輕鬆，活著的時候總是折騰，逢年過節的少了點問候就會耍性子，也就是老爸這一輩子能處得來，旁人還真不成。”

    “就是老爸可憐了一些，剛纔我問過他了，要不要和我們一起走，他不肯，說是在這裏住習慣了，哪兒也不想去。”蕭憶柔搖頭道！

    楊天聞言輕輕點頭，說到底丈母孃還真的沒給他留下過什麼好的東西，印象最深的莫過於勢力刻薄這兩個字。

    “走吧！”楊天握住蕭憶柔的手說道！

    “嗯。”蕭憶柔輕輕點頭，兩人皆是一襲素衣，離開陵園。

    送葬的車隊隨之離開，葬禮落幕。

    說起來人這輩子說是複雜，有時候想想倒也簡單，當埋進墳墓的那一刻，就意味著徹底終結，由生到死無非是一個過程而已。

    夜空如水，父子倆坐在一起，小蘋果在看著楊天，楊天亦在看著小蘋果。

    “接下來我和你媽就要走了，當日我見了那個老傢伙，大抵知道了一些事兒，不過這事兒還需要仔細研究一下，我心中的大致有一個脈絡，還不好說，以後家裏的事兒就交給你了，你外公那裏呢常去一些，免得你媽惦念，靜不下心。”楊天輕聲說道！

    一晃，兩個人在一起快要半輩子，昨天是真的看出蕭憶柔老了，媽沒了，心境就不同了。

    人這輩子，其實變老未必是因為年紀，而是因為一些事兒的發生，在一夜之間變老。

    說到底還是心態的問題。

    小蘋果輕輕點頭，老頭痴情，他比誰都清楚。

    “你乾媽還未回來，我心中倒是有些惦記，不過想來她不會出什麼事兒纔是。”楊天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