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二戈給他們指了一條路，那是山中的一條隱秘的小路，他之前就是從那邊過來的。

    從那條小路一直走，就能穿過群山，很快到達秋獵的營地。

    只要離開這片山，他們就安全了。

    諸葛長安牽著鳳芷的手，跟十二戈分開，朝小道走去。

    十二戈則繼續留在事發地，看看他們那些追兵還會不會再追來，幫他們斷後。

    走了將近半個時辰，他們翻越了一座小山，又登上一個山坡，遠遠的，已經可以看到秋獵的大營遙遙在望。

    諸葛長安忽然停下腳步，拉著鳳芷的手，轉頭看著她。

    鳳芷心中一動，慌忙別過頭去。

    “咳，幹什麼不走了？”

    “你知道的，我有話跟你說。”

    “有什麼話，咱們回去再說。”

    “回去人多眼雜，就不好說了，我覺得，還是得在這裏說清楚。”

    鳳芷越發心如擂鼓，昨夜發生的一切又浮現在她眼前。

    雖然是危急時刻的權益之舉，但是她心裏……其實是願意的。

    只是不知道他怎麼想。

    “你，你想說什麼。”

    “就說說……咱們在泉水裏，發生的事。”某人突然貼上來，環住了她的腰。

    鳳芷一窘，轉身想逃，卻被他牢牢地圈在懷裏。

    “阿芷，你後悔了？”

    “我不知道你說什麼……”

    “你一個向來殺伐果斷的人，卻在這種事上這麼扭捏，真的讓我不知道如何是好。”他說著，忽然便伏下身來，準確地擒住了她的唇。

    鳳芷猝不及防，被他抽乾了所有的呼吸，兩個人緊緊貼在一起，在這靜謐的山林的清晨，世間萬物彷彿都悄然退去，唯餘他們自己。

    一吻深長。

    不知道過了多久，鳳芷終於能夠喘口氣，連忙把某人一把推開。

    “你……”

    某人卻很快再次貼上來，又問：“阿芷，你是否後悔？”

    鳳芷別過頭去：“後悔什麼啊……”

    “後悔把自己交給我。”他伸手捧過她的臉，強迫她直視自己，“後悔與我肌膚之親。阿芷，你後悔嗎？我現在很想知道你心裏的答案。”

    鳳芷不說話，某人好像有點急了：“事情已經發生了，我沒辦法去彌補，何況當時我神志不清……你倘若單純是爲了救我才那樣做，我可以當做什麼都沒發生過，阿芷……”

    後面的話，鳳芷聽不見了，只聽到一句“什麼事都沒發生過”，她立刻就有了反應。

    不用他再強迫，她立刻轉過臉來，盯住他。

    “你胡說些什麼？”

    諸葛長安一愣。

    鳳芷卻忽然抬手，一把就扯下了他的面具。

    隱瞞許久的面容，終於光天化日之下，出現在了她的面前。

    她用自己熾熱的目光打量他。

    “豬哥哥……”她輕聲喚他。

    諸葛長安深深吸了一口氣：“小花貓兒……”

    年幼時的種種忽然浮現在眼前，他和她之間隔著多年的艱辛與困苦，但終於還是跨越了這許多年的時光，重新走到了彼此的面前。

    他們的身世，他們的際遇，他們的情仇愛恨，再次交織在了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