鳳進安全回來，還得了皇帝的賞賜，讓鳳芷十分高興。

    姐弟倆當晚住在淑妃的院子裡，東廂房裏住的是十一皇子，西廂房有兩間，鳳芷和鳳進各住其中之一。

    鳳進去跟十一皇子說話，鳳芷收拾了一下東西，就讓金沙和照雪去睡了，她照例睡前打坐。

    不多時，便忽然覺得四下氣息不對，這裏是陌生之處，沒有機關保護，鳳芷一下子就警惕起來。

    下一刻，一個黑影忽然出現在了窗紙上。

    “十二戈有事求見。”

    鳳芷一愣。

    十二戈？

    他怎麼會來這裏？

    他已經好久未出現了，忽然出現是有什麼事？

    鳳芷想了想，還是開啟門，把人讓了進去。

    燭光下，鳳芷打量十二戈，這人還是跟從前一眼，一身凌厲的殺氣，一襲黑衣，髮髻有點凌亂，略帶風塵僕僕。

    “你這是打哪兒來？”

    十二戈看她一眼，沒回話，反而道：

    “秋獵有危險。”

    鳳芷皺皺眉頭：“什麼危險？”

    十二戈卻不說了。

    鳳芷一笑：“恨我的人不少，我自然知道危險，不過，這好像還用不著你親自來跟我示警。”

    能讓十二戈不惜夜探皇家鑾駕的事情，必定不是一般的危險。

    “這次，不是你所想的那些危險。”十二戈頓了頓，“離逍遙王遠點，越遠越好。”

    鳳芷眉頭皺的更緊。

    “你說這些話，總得有個理由，不然我怎麼信你？”

    十二戈微微呼了口氣：“你是我救命恩人，我不會害你。”

    說完這話，轉身就要走，竟是別的話不肯再跟鳳芷多說。

    但是鳳芷哪能讓他就這麼輕易來去。

    鳳芷忽然抬腳，飛掠過去，攔在了十二戈面前。

    “不能說的原因，其實我知道，你想不想聽一聽？”

    十二戈垂目看她，目中略帶複雜。

    鳳芷冷冷一笑：“怎麼？驚訝了？再驚訝，想必也比不上我知道你是那個主上的走狗時，更驚訝……”

    十二戈臉色一變。

    鳳芷嘴角嘲諷更甚：“啊，對不住，我不該說你是走狗的，這也太難聽了……”

    她臉上神情似笑非笑，就那麼涼涼地盯著他的臉，彷彿要把他的臉盯出一個窟窿。

    突然間，她話鋒一轉，忽然凌厲：“可是你明知道我是誰，卻還打著報恩的名義接近我，還讓我相信你……你能做出這種事來，我罵你也算輕的了！”

    十二戈似是被她這幅模樣震懾，微微向後撤了一步。

    他半晌沒說話，兩個人就這麼對峙著。

    鳳芷盯著他，心中卻在暗暗著惱。

    為什麼她遇到的人一個兩個都這麼厚臉皮，明明都已經被她戳穿了，卻還厚著臉皮不肯走。

    他還有什麼話對她說不成？

    半晌，十二戈果然嘆了口氣，開口道：“我知道，主上的事，你遲早會知道。”

    鳳芷哼了一聲。

    “但……我不會害你，就算有主上的命令，也不行。”

    “果真？若你的主上命令你來殺我，你不殺，豈不是不忠？”

    鳳芷本以為他會無言以對，誰知十二戈聽了這話，嘴角卻也慢慢浮起一絲幾乎不可見的冷笑：

    “……我也並不是那麼忠心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