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給我個痛快！”

    昏暗的斗室中，鳳芷渾身是血，趴在冰冷潮溼的地面上。

    “什麼？你大聲點，我聽不見啊。”

    身著錦緞頭戴金玉的鳳思煙一扭一扭地走到她面前，假惺惺地笑道：“我的好姐姐，你怎麼淪落到這個地步了，嘖嘖，瞧這一身的傷，是不是很痛啊？”

    她一邊說著，一邊拔下頭上的珠簪，猛然狠狠地刺進了鳳芷的傷口中，用力地攪動。

    鳳芷一聲慘叫。

    “鳳思煙，你……不得好死！”

    “哼，死到臨頭還這麼嘴硬，給我割了她的舌頭！”

    “少夫人，這人若是割了舌頭，弄不好就會立刻死掉了。”一旁的婆子陰惻惻地提醒。

    “死？我還沒玩夠呢，不能這般便宜了她。”

    鳳思煙用簪子輕輕挑起鳳芷的下巴，只見疼痛的汗水打溼了她的雲鬢，一張俏臉也慘白如紙，唯獨一雙微紅的桃花眼似泣非泣，讓人一見生憐。

    就是這雙狐狸精般的眼睛會勾人！

    想到這裏，鳳思煙怒氣橫生，咬牙切齒道：“你不是眼睛能勾人嗎？我就挖了你的眼睛，看你還有什麼本事去勾搭別人的夫君！”

    鳳芷還來不及反應，就被兩個婆子將頭死死按在了地上，一道寒光直刺眼眸！

    錐心刺骨的痛！

    然而，鳳芷痛過之後，忽然咬牙，揚起滿是鮮血的臉，用空洞的眼睛“瞪”著鳳思煙，大聲笑了起來。

    鳳思煙一怔：“賤人，死到臨頭你還笑得出來！”

    “我自然笑得出來。”鳳芷呵呵幾聲，“實話告訴你，衛景安叫你來殺我，其實是因為我看到了不該看的秘密，這秘密，足以讓你們誅九族……”

    “你那好夫君，早已不是原來的那個衛景安了，只有你這個傻子，還被矇在鼓裏。”

    “你不過也是個棋子罷了，你真以為他對你是真心？”

    “想到你到時候也許比我還要慘，我如何能不笑？！”

    “你胡說！就是你勾引他！他心裏只有我一個！”鳳思煙暴跳起來，“還不快點給我割了她的舌頭！”

    婆子們聞言就要上前，誰知鳳芷忽然暴起，向眼前的黑暗猛地撞過去！

    鮮血四濺！

    “鳳思煙，若有來世，我定叫你們一個個都不得好死！”

    ……

    “啊！”

    鳳芷從夢中驚醒，涼風一吹，才發現一身冷汗濡溼了衣衫。

    她一咕嚕從床上爬起來，兩步跑到梳妝檯前，拿起銅鏡。

    晨曦灑在光潔的鏡面上，銅鏡裡的美人一雙明眸熠熠生輝。

    鳳芷長嘆一口氣，這才從剛纔的噩夢中徹底緩過神來。

    “小姐又做噩夢了？”照雪端著水盆子進門。

    “無事。”鳳芷默默閉了閉眼，微一搖頭，“外面是什麼人，吵吵嚷嚷的？”

    “是大夫人那邊的張媽媽來傳話，讓小姐馬上去前廳見客。”

    見客？

    鳳芷心念電轉，輕輕冷笑了一下。

    是了，今日正是衛府前來退婚的日子。

    前世她爲了抓住衛家這一紙婚約，死也不肯退婚，因此不知被大房母女奚落了多少回，然而到最後也是讓鳳思煙如願嫁給了衛景安，而她自己則落了個慘死的下場。

    今生，她斷不會再跟衛家有任何牽扯了，相反，她要讓他們都付出代價！

    照雪手腳很是麻利，不一會兒就替鳳芷梳妝打扮好。

    門外的張媽媽早就伸長了脖子，一見鳳芷出來，不顧主僕尊卑，上手就拽她：“快點快點，大夫人還等著呢。”

    鳳芷臉色一沉，冷冷吐出兩個字：“放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