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淚，讓她覺得有些新奇，又覺得有些不可思議。

    她蠕動了幾下嘴唇卻硬是一個字都沒有吐出來，她反應有些遲鈍的想了想，然後緩緩的張開口吐出了一口血水，隨即她便覺得嘴角口有些漏風，好一會她才明白，自己剛剛在咬緊牙關的時候把自己的牙齒給搞掉了。

    她想到自己這個年紀便要頂著一顆禿禿的門牙便不覺苦笑了一下，然而她不知道她這無盡酸澀的一下讓冷曄墨只覺得心口一陣劇痛，痛得他快呼吸不過來了。

    他看著她醜陋又狼狽的模樣，看著她虛弱又頑強的樣子，他不由伸出手想要將她摟緊懷中，可是他的手恰恰碰到她，花一落便忍不住低低的道：“老子……疼啊！！”

    她說著的時候語氣還帶著笑，可是眼角的淚卻不由自主的滑落下來，滴入腳下的血色裡。

    她的眼角浮腫，眼眶中充滿血絲，兩鬢的頭髮凌亂的垂落下來，一張臉，半邊血肉翻滾，半邊白嫩，嘴角還帶著濃濃的血色，只要她微微張嘴，便能瞧見那空洞的牙齒上一個血色的窟窿……

    她的脖頸之下，只有一件被扯得斜斜歪歪的貼身衣物，就連女子特有的地方都遮掩得不夠嚴實，露出一截雪白的肌膚來。

    而那雪白的肌膚旁邊，是一塊接著一塊的血肉翻飛，那些被燙開的地方被辣椒水一淋，成了一種極為鮮紅的顏色……

    即便是一個普通的人，都無法忍受那樣的痛。

    更何況花一落是一個對痛極為敏感的人。

    剛剛他還在外面的時候聽到的那一身慘叫還一陣一陣的在她耳邊迴盪，她到底是有多痛纔會發出那樣的叫聲啊！！

    他不敢去想。

    冷曄墨顫抖著看著花一落，眼角的淚劃過他剛毅的輪廓，他衝她露出了一個極為難看的笑容，聲音顫抖卻又溫柔的道：“阿落，別怕，我以後再也不會離開你了。”

    花一落衝他笑，最後卻用柔弱的聲音低低的問他，“墨墨，我現在就要死了，你能不能對我說一句你愛我啊？你都沒有對人家說過呢……”

    “胡說，你怎麼會死？”冷曄墨佯裝吼她的樣子，劍卻劃過自己的掌心，陣陣鮮血便流了出來。

    他將手掌遞到她嘴邊，哄著她道：“乖，喝一點就不疼了。”

    花一落搖頭，“你是不是傻，我不疼了，可是你疼啊。”

    聞語，冷曄墨低低的笑出了聲，他柔聲道：“還是我的阿落知道心疼我。可是，阿落，我喜歡啊，我是自願的啊。”

    花一落有氣無力的看著她，滿是血色的眼眸中透出一絲別樣的溫柔，她輕輕的說，“為你做的一切，我也是願意的，心甘情願的。”

    冷曄墨將她扶在地上坐好，一邊小心翼翼的護著她，不讓自己碰到她受傷的地方。

    他的掌心輕輕的湊到她嘴邊，“乖，就喝一口。”

    花一落此時整個人放鬆下來，整個人遭受的痛苦不比之前的痛要少，她痛得渾身都發顫，最後在冷曄墨的堅持下，他的血流了進去。

    身體裡的痛漸漸的消失，冷曄墨的血可以減輕人體的痛苦，至少可以暫時感受不了那樣的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