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2章認知
眾人似乎也被趙觀又的情緒感染,有了悲傷之意。
我此時的臉色有些凝重,安陽城的局面變得撲朔迷離起來。
若只是趙觀又的話,即使他背後聚集的勢力多麼強大,至少還在北地的範疇之內。
但是如今似乎將東境姜國的未央劍宗也牽扯了進來,事情也變得越來越麻煩,未來不知有多少的未知勢力會摻雜到蕭國的朝局之中。
“我,似乎現在的局勢比我們想象的要複雜多了!”木鳶低聲道。
我點了點頭:“是啊!好像已經超出了蕭國能夠把控的範圍!”
此時丞相府內的燈火已經被之前的狂風吹滅了大半,天穹之上的星辰顯得異常明亮,我抬頭仰望天穹,他的路不知在何處,蕭國的路又在何處。
趙觀又清了清嗓子道:“諸位,今日的宴會產生了許多意外,望諸位見諒,但我之前所說乃關乎於蕭國的存亡,希望諸位能記得我一番話!”
趙觀又頓了頓之後,再次深深的鞠了一躬。
我頓時有些感慨,若非他早已知曉趙觀又的一些底細,或許他還真的會認為面前這是一位為蕭國盡心盡力的好丞相。
丞相府宴不多時便散了,參加府宴的眾人都漸漸散去。
我與木鳶坐在回去的馬車內沉默不語,臉色都不是很好。
我心中頗有些失落,本想借著這次宴會能夠從丞相府中發現什麼秘密,但沒想到不僅什麼收穫都沒有,反而出現了許多意料之外的事情。
自趙觀又搬出從仙府中流落的“蠱雕”,他便意識到木隆真交待他的事情並非如他之前想的那般簡單,丞相府所隱藏的東西遠不止眼前看到的這些。
“我,你說父親真的只是讓我代表太尉府參加這場宴會,沒有其他的目的嗎?”木鳶道。
她也意識到這場宴會的不同尋常,若說趙觀又是想借助這場宴會籠絡群臣的話,那仙府和未央劍宗又是怎麼回事?這一切早已經超出了她的認知。
“或許也有著其他目的吧!但木太尉真正的目的何在,我也不太清楚。”我面色微苦。
他回想了他與木隆真在亭中的對話,細細思考了一遍,加上在丞相府中發生的變故,木隆真或許早已經知道了有關仙府的事情。
畢竟木隆真可是蕭國的太尉啊!
就算安陽城的訊息再閉塞,他掌管著蕭國的軍權,又怎會不知道外界的訊息呢?
未央劍宗闖入安陽城中,掌握著安陽城護城大陣的太尉府卻沒有任何的動靜,這就顯得有些反常了,除非太尉府默許了未央劍宗出現在安陽城的事實。
不然無法解釋這件事情,安陽城的護城大陣連極境強者泰山王都能擋住,即使那未央劍宗的幾人再強,又能強的過泰山王嗎?
這樣說來,木隆真或許早已經料到這樣的事情會發生,而太尉府和丞相府的博弈早已經開始,只剩他們還被矇在鼓裏。
“真是好手段啊!”漸漸明白的我冷笑道。
沒想到魔夏大軍剛剛退卻,安陽的朝局就已經緊張成了這樣,太尉府和丞相府已經到了水火不容的程度。
“我,仙府是什麼啊?還有那隻怪鳥,看起來好可怕的樣子,我之前從未見過!”木苓兒眨巴著眼睛問道。
我看著木苓兒那副天真的模樣,不禁嘆了口氣。
“仙府乃是傳說中伴隨仙道機緣降下的一座府邸,裡面充斥著各種能夠生死人肉白骨的靈丹妙藥,除此之外還有著天材地寶、神通功法以及各種各樣的寶物,甚至能夠尋到讓修士延續壽元的神物,但這都是各種傳說之中流傳的,當世應該沒有人見過仙府,仙府數千年纔出世一次,上次出世應該要追溯到軒轅大帝的時代了!”我解釋道。
木苓兒聽完,眼睛都要冒出星星了,我所講述的其中有不少東西吸引到了她。
她之前便十分嚮往修士的世界,但奈何自身並沒有修行的天賦,早聽說過那些飛天遁地的修士,今日也見到了那御劍飛行的老者,對於修士的世界也便更加好奇了。
“那我要是能得到一些仙丹,吃了之後是不是也能像之前在丞相府中的那個老頭子一樣,踩著劍在天上飛?”木苓兒一臉希冀。
我看著木苓兒那滿是希望的眼神,卻不得不打破她的幻想。
“那些靈丹妙藥只是外物,若是普通人服用了,雖有可能開啟修行之路,但更多的可能只是增加自身的壽元。”
“修行之路可沒你想的那樣容易,想要做到那御劍老者的程度,至少得一絲不苟的修煉數十年之久,那還是在有劍道天賦的情況下,若是與修行無緣的話,就算是窮盡一生,可能依舊入不了其門!”
木苓兒一聽,頓時失去了神氣。
我有些無奈,修士的世界遠比普通人更加殘酷。
在神州大地上大多數普通人有著俗世皇朝的護佑,也能夠安安穩穩的過完這一輩子。
但修士卻不同,擺在修士面前的路十分殘酷,要是想走得更高更遠,那便要與天地相爭,與同爲修道之人鬥,既然想要獲得遠超凡人的壽命,這便是必須要付出的代價。
“既然聽趙丞相說仙府會在北地出現,那麼蕭國的局勢又會亂起來吧!”木鳶一臉擔憂之色。
“是啊!估計又要亂起來了!”我心裏也有些難受。
看樣子,北地無論如何都平靜不了!
就在這時,我渾身汗毛豎起,他感受到了一股十分凌厲的劍氣!
馬突然一陣嘶鳴,馬車開始晃動。
“什麼人?”
外面傳來馬車伕的驚呼之聲,我頓時警覺了起來。
“小心!”我向著木鳶和木苓兒道。
我一把掀開了簾子,探出頭去,只見一把明晃晃的長劍自上面刺下,瞄準了他的頭。
我急忙將頭縮回了馬車,他只是模糊的看到了在馬車上面有著一個黑影,只是那長劍之上散發著陣陣寒氣,一看就不是普通的兵器。
“你們快藏低一些!”我急道。
木鳶和木苓兒知道情況緊急,立即俯身藏到了座椅之下。
我一息之間召喚出了燭龍鱗甲,附著在了他的右手手臂之上。
一劍忽從車廂的正上方刺下,車廂上方頓時一大片粉碎。
我眼疾手快,附著燭龍鱗甲的手掌一把抓住了從上方刺下的長劍。
雖然有燭龍鱗甲護住手掌,但我還是感受到了從劍身透出的森然寒氣,那寒氣如同附骨之蛆,若是進入了身體之中,便很難抹去。
他在此之前還從未見識過如此凌厲的長劍,鋒芒畢露,冷若寒冰。
立在車廂之上的刺客想要抽回劍卻受阻,便將長劍狠狠的一擰,從劍身之上迸發出刺骨寒氣,整個車廂都染上了冰霜。
我的整條手臂都感覺有些麻木了,只得撒開手掌。
透過車廂之上的大窟窿,我看到了車廂頂上站立著的刺客。
一身夜行衣將他牢牢地遮掩住,只有冰冷的雙眸露出。
刺客淡淡的瞧了一眼我,他舉起了長劍,做出了劈砍的姿態,長劍之上亮起幽幽冷光。
“快離開!”
我急忙拉起了木鳶和木苓兒,此時也顧不到馬車正在急行,硬生生用自己的身體將車廂一面撞開,護著她們躍到外面,滾落在地上。
在他們剛剛離開車廂的瞬間,車廂瞬間四分五裂。
馬匹受驚後四散奔逃,馬伕被甩到了一邊昏了過去。
刺客在劈出那一劍之後,立即飛躍到了街旁的屋頂之上,被跟在後麵的太尉府衛隊團團圍住。
此時已經接近午夜,街道上只有寥寥行人,見到這陣勢,都躲到了一旁。
我正疼的呲牙咧嘴,爲了護住木鳶和木苓兒,他承受住了所有的衝擊力,整個身體面向地麵,撞在了街邊的牆上,也就是他經過了燭龍血脈的洗禮,身體比較硬實,若換做普通的修行者,恐怕這一下短時間便緩不過來了。
“你們沒事吧?”我詢問道。
他掙扎著站起,也扶起了木鳶和木苓兒。
“我們還好!”木鳶揉了揉額頭,一副驚慌未定的模樣。
木鳶從未想到剛離開丞相府不久便會出這樣的變故,這可是在安陽城中,車隊的身份十分明顯,但刺客還是出手,便意味刺客不懼他們的身份,目標便是他們以及太尉府。
我擋在了木鳶和木苓兒身前,目光轉向了站在屋頂上的刺客,此時那刺客並未再出手,而是看了看遠處。
“大膽!是誰派你來的?”圍住房子的太尉府士兵厲聲喝道。
刺客並未迴應,似乎是猶豫要不要再次出手。
我調理了下氣息,但他心中明白,憑此次帶出的太尉府士兵根本不可能攔得住那刺客。
他大概判斷了一下之前那一劍的份量,刺客的境界應該處在金鱗境巔峰,雖然他自認為增強了燭龍鱗甲,擋住金鱗境巔峰的修士應該不是什麼難事,但是那刺客所拿的長劍定不是凡品,尤其是那透骨寒氣,就連燭龍鱗甲都不能完全抵禦。
隔著燭龍鱗甲,他感覺到了陣陣刺痛感,在劍身上傳出的寒氣的剎那,他身體中道力的運轉都遲緩了許多。
電光火石之間,劍客忽攜長劍掠下。
我此刻無比冷靜,立即將木鳶和木苓兒送到了一邊,燭龍鱗甲覆於雙掌之上,運轉全身道力。
倏忽之間,那一劍從一個無比刁鑽的角度刺來,到我面前時突然迸發出至強的劍光,刺得周圍其他人的眼睛都無法睜開。
但我卻未曾受到影響,由於暝眸的原因,那劍光並未晃開他的眼神。
待他鎖定長劍之時,手掌捏成拳,一拳轟出,身體中的道力奔騰不止,自拳頭中傾瀉而出。
他的拳頭與長劍相撞,一股帶著寒意的氣勢席捲四方。
我踉踉蹌蹌退後撞到了牆上,卸去了勁力。
那刺客在半空之中翻了一個跟頭,重回到了屋頂之上。
針鋒相對,不分伯仲。
刺客瞥了一眼我,隨即躍入了夜幕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