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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章皇帝何在

    身邊兩個渾身鐵鎧的天瀾衛看著我之前的行為只覺豪邁,明明一個凡人卻能做到這般地步,一人佩服地拍了拍我的肩膀道:“兄弟,剛剛實在多謝你了。嗨,我們天瀾宗上下都會感激你的!”

    何水心有些撅著嘴道:“你小心些,他剛受傷。”

    一二四則擺了擺手道:“舉手之勞罷了,接下來還要仰仗諸位。”

    “哈哈,兄弟豪邁,此間事了,定與兄弟大醉一場。”兩名天瀾衛與我說了幾句,扛著鋼斧徑自走到了閆平身側。

    “白大哥,你沒事吧。”何水心小心地問道。

    “噓。還是那道鬼魂,咱們剛見過。”一二四眨了眨眼笑道。

    “原來是您!白大哥傷得重嗎?能治好嗎?要緊嗎?”何水心的問題如連珠炮般,問個不停。

    一二四卻沒急著回答,反而看向一邊的閆平與董自清,不知為何他總覺得九十七所謂的大劫不止於此。

    “你們好大的狗膽,敢動我們天瀾宗的大小姐。”閆平護住身後的何水心,看著不遠處的和藹儒生冷聲道。

    董自清面色波瀾不驚,身後眾人卻是麵露驚色,天瀾宗可是寧國一流宗門,大小姐?眾人下意識地看向一邊的何水心。

    “動也動了,你想怎樣?”董自清心知自己剛剛動了殺機,此間事恐怕難以善了。

    “我們大小姐剛剛說得,你也聽見了。天瀾衛,動手!”閆平的眼中突然間爆發驚人的精光,如刀般直射向血羅宗眾人。

    兩個渾身鋼鎧的天瀾衛緩緩抬起頭,不悲不喜的鋼製面具中吐出一口淡淡氣息,可怖的戾氣立時席捲開來,濃郁到幾乎實質的殺氣逼得血羅宗眾人只覺頭皮發麻。

    天瀾衛,天瀾宗宗門死士,自幼以靈藥重寶培養,以相互廝殺來進行選拔,天瀾衛的實力都在鍛骨境九階巔峰,但憑藉其可怕的實戰能力,即使是煉氣境強者也足以一戰!

    兩人齊動,手中千斤巨斧舉起一左一右向着血羅宗眾人狂奔而出。

    每一步踏出都在地上留下深深的印記。

    他們最開始的速度並不快,但是氣機的鎖定,讓血羅宗七八人一時只覺得無處可逃。

    隨著他們速度越來越快,最後在空氣中留下道道虛影,血羅宗眾人這才覺得驚懼。

    董自清運轉起血羅訣匯聚靈力,剛準備出手阻攔,閆平已經率先殺到,一掌含怒拍出,“讓我見識見識你們這荒野小宗門的厲害。”

    “做好崩牙的準備。”董自清不敢怠慢雙掌齊推,渾身靈力如怒蟒般彙集向雙手處,雙手溫潤如玉。

    三掌對碰,出奇的沒有過多的聲響,兩人腳下大地如蛛網般裂縫四散狂長。

    嗤!

    董自清如玉雙手被震地通紅,連退十三步,反觀閆平保持著一掌平推的動作,身形不搖不晃。

    “煉氣境大成。”董自清雙眼微凜,他兩年前已入煉氣境小成,可惜至今勘不破境界,如今與煉氣境大成強拼實屬不智。

    他顫抖著手在袖中暗自捏碎某物,一道數裡以外的神識沖天而起,飛向血羅宗天權堂裡。

    另一邊的天瀾衛狂奔而出眼看著只相隔數丈之遠,血羅宗幾人如夢方醒般祭起法器,最前面幾人罵罵咧咧道:“躲在鋼盔裡不敢見人的傢伙,恐怕不過聲勢嚇人罷了。”

    “就是就是,大家一起上。”

    兩名天瀾衛對視一眼,巨斧橫揮而出,斧上各自一道黑氣凌厲而出,卻不見地裂,未聞氣吟,更無慘叫,就好像這一斧子不曾揮出一般。

    那相隔十餘丈外的血羅宗三人最前面兩人卻忽然沒了聲音。

    他們手中拿著法器,呆立原地闊嘴半張依舊是一副不屑之態。然而額頭處已現出一條血線正順勢而下。

    血線過處兩人也各自一分為二,徹底裂開,這才緩緩倒下!

    斧氣威力不減,後面一人雙臂直接落地,傷口竟像是鏡面一般平整。

    “天瀾衛已得令,殺!”天瀾衛兩人厲喝出聲,只見巨斧之上黑氣肆虐,黑氣掃過處人頭落地,血泉噴涌,竟沒有一合之將!

    “兄臺,該出手了。”董自清向着四周喊了一聲。

    他不是傻子,從紅衣女子把自己引到了這,他就覺察到其後應是有高人下了一步棋,現在既然棋局到了這一步,他也該現身了,總不能看著自己死在這吧。

    王景雙眼微睜,四下暗處大陣陣旗隨之微動,旋即他又閉上了雙眼。現在還不是出手的時機。

    而在他洩露氣機的那一剎,閆平沒有察覺,董自清也沒發現,可何水心身側正埋頭為自己正骨的一二四卻猛地抬起頭!

    剛剛那一剎好像有可怕的殺機從身側掠過?

    一二四用兩根木棍加快固定我的碎裂臂骨,我的雙臂碎地不成樣子,幾乎不可能復位,但是在一二四手裏卻是一件再簡單不過的事。

    歸根結底他對這副身體太熟悉了,每一個零件的尺寸他都能背下來,區區正骨又算得了什麼?

    很快固定好了雙臂,一二四閉上眼出現在識海里,眾人正目不轉睛地盯著光柱,見他這麼快回來,三十五有些奇怪地問道:“怎麼了?”

    “剛剛好像有大陣殺機洩露,二十九你出去吧,小心些,遇到怪事就問七十四和八十九。他們一個符修一個陣修,總歸能幫上忙。”一二四提醒道。

    二十九聞言點了點頭,邁步踏入光柱之中。

    喊話後見四周並無反應,董自清心中微沉,難道佈局者是與自己有仇,佈下此局就是要坑殺自己?董自清暗自叫苦,厲喝一聲:“血羅聖體——青玉體!”

    法訣運轉,董自清身形暴漲,上身儒服碎裂開來,只見此時的董自清身高兩米有餘,面板顯青光潔至極,看上去像是青玉一般,閃爍著瑩瑩青光。

    一種驚人的力量波動不斷地從其體內散發出來。

    “煉體法訣?”閆平冷冷地看了他一眼,並沒有多餘什麼動作。

    董自清看了看身後,只見兩名天瀾衛渾身的血腥氣站在何水心與我的身前,似乎提防著他逃跑。

    只能搏一搏,等到副堂主帶人殺到了,董自清整個人一躍而起,右掌猛地探出,手掌瘋狂蠕動下竟然化作一隻虎爪。

    厚重虎爪下,凌厲勁風醞釀著,在手掌化作虎爪以後董自清沒有一秒猶豫,狠狠地一掌拍向閆平的天靈蓋。

    可怕的力量波紋在虎爪處成型,猶如深海的漩渦,釋放著驚人的殺傷力,那樣的波動足以直接絞殺數個鍛骨境九階強者。

    閆平冷笑一聲,伸手直接與暴掠而來的虎爪正面相撞。

    “坎字訣,不動如山!”閆平念罷在其周身顯出一座巨山之象,與董自清拍下的虎爪狠狠相撞。

    驚人的力量波紋肆意地從兩人相撞之處席捲開來,兩人腳下的土地如被犁過一般,層層翻涌,掀起陣陣塵埃。

    塵埃落定,只見董自清整個人被狼狽地崩飛出去,一路撞斷數棵巨樹而後狠狠地摔在地上捈出數十米的可怕痕跡。

    而閆平這次也被崩退數尺,身形不變,雙腳深陷土地之中,但相對於董自清實在是好太多。

    此刻的兩名天瀾衛正冷冷地在一邊看著,在他們看來這場戰鬥似乎很快就會結束。

    我卻不這麼想,此時的他正緊張地四下張望著,識海里眾人各自圍坐一團。

    懂卜算的圍在九十七四周,懂陣法的都在八十九四周,懂符籙的則圍著七十四。

    七十四一方精通符籙之法,負責查探四周氣息,猜測各處埋下的符文,精於卜算的九十七眾人則負責借卜算之術猜出此陣破綻。

    而八十九則依靠兩方給出的線索完整地布出整個大陣。

    “西側一里半,氣息主火,像是天離鳳凰符的氣息。”七十四手中捏著一張符咒閉著眼似是在品鑑氣息。

    聞言,八十九一眾人立刻在一座沙盤上的東面再添上一個火字,只見此刻的沙盤上密密麻麻的被插著各式陣旗,似乎正在佈下一座大陣。

    九十七手中銅錢翻飛,撒在地上旁人還不待看結果他一把收起重新求解,連番計算數次,再次撒在地上,開口道:“天地主兇,有龍吞猛虎之象,破綻只在陣心西面半里五丈七尺的一棵樹下。”

    九十七話音落地,八十九舉手道:“我已經猜出來了。”

    說著雙手不再猶豫,道道陣旗,符籙通通扎入沙盤之中,眾人圍到沙盤四周,只見沙盤中一座巨大的法陣漸漸成型正緩緩運轉,從中散發出可怕的靈力波動,在沙盤四周引起陣陣呼嘯的靈力浪潮。

    “九龍誅仙陣?!”已經清醒過來的我站在沙盤旁一語道破。

    八十九點了點頭為眾人解釋道:“法陣如法器亦有九品之分,從九到一依次增強。

    九龍誅仙陣乃是四品陣法,內有符籙所化九條靈龍,三條火龍、三條雷龍、三條土龍。

    每條龍的威勢都不弱於鍛骨境七階強者,更可怕的是三條不同屬性的龍一旦結伴而襲,即使是煉氣境強者也會被打個措手不及。

    佈陣者手筆不弱,我們如果想要破陣……”

    八十九說到這微微搖頭,似乎無力。

    我伸手摸在沙盤上,低聲道:“如果我們只是暫時破開一條路呢?”

    “強破一條路嗎?這倒可行,畢竟法陣根基已經有了,靠著法陣根基再加上九十七起手卜卦的本事,我們應該可以判斷八門遁甲運轉方向。

    進退自如說不上,但跑出去應該沒什麼問題。”八十九看著法陣道,說著他看向一邊的我有些奇怪道:“一七五,你怎麼不出去控舍?”

    我下意識地摸了摸雙臂,搖頭道:“等跑出去再說吧,反正二十九控舍也不會折多少的壽。”

    眾人看著他瑟縮的模樣忍不住輕笑出聲。

    眾人正商量的時候,外界的閆平正緩步走向董自清,此刻的董自清渾身上下滿是傷痕,狼狽不堪喘息著運轉靈力。

    “白大哥,你,你回來了嗎?”何水心看著四處張望的二十九不敢確定地問道。

    二十九搖了搖頭,嘴角勾起一抹邪魅的笑意,“我可不是你的白大哥,是另一道鬼魂。”

    何水心一眼認出了他,“哦哦,你是在牡丹樓那位。”

    二十九的氣質太過勾人了,舉手投足間盡顯真正的風流倜儻,當年藉着一張口若燦蓮的嘴和一手絕妙輕功也不知進了多少姑娘的閨房。

    當然,他不是偷入而是赴約享受一夜春宵。

    “白大哥他之前究竟是做什麼的?”何水心有些不解,怎麼白大哥一個凡人能召出這麼多的鬼魂?

    “他?他是人間的一個捉鬼師,不過學業不精,只擅長坑蒙拐騙,我們都是被他騙來的。”二十九信口開河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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