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7章擔憂
“那你可知仙道機緣具體何時會出現,近日來來到安陽的陌生勢力可是越來越多了!”我心中擔憂。
魔夏的威脅尚且還未解決,如今又有這一驚天變故,短短半年時間,只能說是蕭國命途多舛啊!
馮青搖搖頭道:“具體我也不知,只是這訊息不久前便傳開來,最先也不知真假,但是從一些大宗門中流出了訊息,說仙道機緣出現在北地千真萬確,但具體時間誰也說不準,可能只有那些實力恐怖的宗門皇朝內部纔會有準確的日子吧!”
我心中一嘆,若這一仙道機緣出現在北地,北地可能徹底就亂了。若在那時魔夏再趁亂進攻,對於蕭國無異於是雪上加霜。
若是人事尚且有轉圜的餘地,但天命,豈是人力可以違抗的?
坐在一旁的木鳶和木苓兒聽的是一頭霧水,對於什麼仙道機緣之類的他們更是不懂。
馮青忽然笑道:“老道雖然沒有資格去爭這一仙緣,但公子卻可以去爭上一爭!”
我聽到後一口氣差點沒喘上來,這馮青對他好像是有謎一樣的自信,這前後的轉變也太快了吧!
若按他的境界,初入金鱗境,甚至連馮青都比不了,那什麼與那些恐怖的勢力去爭上一爭呢?
也許到最後,爭奪仙緣的就是道聖境的聖人,畢竟一日不成仙,一日不得長生,道聖雖然站在了人間頂峰,但終究敵不過歲月,壽命有盡頭。
“你為何覺得我可以?”我問道。
馮青深吸了一口氣,四處觀望了一番,表情十分凝重。
他將身體前傾,用只有他和我兩人才能聽到的聲音低聲道:“公子掌握有龍族的力量吧!”
我一聽,驚出了一身冷汗。
盯著馮青的眼神中殺意浮現,他不知道馮青是從何察覺到的,但燭龍傳承是他隱藏的最深的秘密,燭九陰甚至囑咐過他在實力未到之前儘量不能讓外人知曉,可能會引來殺身之禍。
看到我帶著紅意的眼睛,馮青惶恐道:“公子,我沒有惡意,只是公子可能不知,我與你還有一份淵源存在!”
我依舊沒放下防備,他在某一刻甚至產生了讓馮青消失在世上的念頭。
“公子可知除魔道術是誰開創?”馮青道。
我搖了搖頭,這算是宗門之中的隱秘,一般人怎麼可能得知。
“傳說中是天海龍騎中的一位前輩所創,我修過除魔道術,才能從公子的神通中察覺出屬於龍族的氣息,而除魔道術中,也糅合了龍族的神通!”馮青深吸了一口氣道。
馮青話罷,我心中掀起了巨大的波瀾。
天海龍騎,這個不知塵封在歷史煙塵之中多久的名字竟然又出現了,恐怕當世已經沒幾個人相信他們真正存在過,都以為那是傳說吧!
“你從何處得知除魔道術與天海龍騎有關?”我暫時放下了疑慮,向馮青問道。
“是從建立宗門的祖師留下的一些手紮上看到的,那些隱秘的手扎就連師父都不曾發現,我也是偶爾整理門內物件的時候翻到的,那一刻我才清楚除魔道統真正的源頭,是來自於傳說之中的天海龍騎!”馮青低聲道。
他最初得到這一則資訊之時也是萬分震驚,沒想到自己還能與傳說中威名赫赫的天海龍騎扯上關係,那在上古時期跟隨軒轅大帝征戰的無敵之師,威服四海,震懾古今。
這些久遠時間之前的事情已經沒有幾個人記得了,只有在那些有悠久歷史的宗門或是從上古時期延續至今的家族之中才能翻到記載著那些事情的古籍殘本。
舍中州軒轅聖朝之外,能夠尋到記載著上古時期事情的古籍也只有寥寥幾個宗門了,而鬼穀道門便是其中一個。
鬼穀道門萬卷樓之中,有著成千上萬的古籍,都是由宗門之內的長老大能收集,經過漫長歲月的積澱,方有“浩蕩萬卷,世間一樓”的美譽。
我曾花費近十年的時間,幾乎便讀了萬卷樓內的古籍,也曾讀到過有關“天海龍騎”的資訊。
天海龍騎乃是軒轅大帝麾下的親軍,稱之為神兵也不為過。
曾跟隨著軒轅大帝征戰四海,掃平宇內,顯赫的地位神州再無其他軍隊可及。但在軒轅大帝羽化之後卻隨之消失。
但這便顯得十分詭異,天海龍騎當時正值戰力巔峰,若說是其中一兩人消失尚能讓人信服,但是近萬天海龍騎就如同被人憑空抹去一樣,再無絲毫的痕跡留下,這就顯得十分奇怪了。
當時的天海龍騎乃是天下戰力第一的騎兵,其地位甚至比如今魔夏鐵騎還穩固,但就是這樣一支天下無敵的騎兵,悄然消失。
這也是軒轅氏慢慢衰敗的原因之一,若是天海龍騎一直拱衛著軒轅聖朝,即使魔夏從北冥淵傾巢而出,都不一定能夠侵入中原之地,更不用軒轅氏去以舉族之力拼命了。
我沉吟半刻,與天海龍騎相關的資訊在他的腦海之中縈繞,但卻始終不得正解,這件事太蹊蹺了。
“你可知更多有關天海龍騎的訊息嗎?”我問道。
馮青茫然地搖了搖頭,對於天海龍騎的認識,他也只是停留在傳說之中,若不是無意間發現了祖師的手扎,可能他一輩子都不可能知道如此隱秘。
馮青眼睛忽然一亮,而後道:“這世上若說對於天海龍騎最爲了解的,莫過於軒轅聖朝中人了,若是在中州軒轅聖朝中求得一官半職,必然能打聽出一些訊息。”
而後他眼神又是一黯:“我雖然也想知道更多的訊息,但卻始終不敢將自己所知洩露出去,公子還是第一個知道的,中州勢力錯綜複雜,水太深,我若是一個不小心,禍從口出,我的宗門可能眨眼間便要覆滅了。”
我理解馮青內心的擔憂,天海龍騎牽扯的事情太大,一個不小心,甚至是無心之言,都可能惹來殺身之禍。
尤其是中州修道宗門如過江之鯽,彼此之間的明爭暗鬥絕對不會少。
木鳶和木苓兒對於旁邊我與馮青談論的事情一點都沒聽懂,也便不再理會他們的談話,而是將目光移到了亭外,看丞相府中的熱鬧。
此刻已近傍晚,天色暗了下去。
丞相府中燈火輝煌,一派熱鬧的景象,聚集了三教九流不知多少人物,只見人進,未見人出,諾大的丞相府聚集了數百人。
朝中身居高位的官員以及一些富商和道人都被請進了一些閣樓之中歇息,木鳶到此時依舊沒有弄清楚趙觀又舉行這一晚宴的具體目的是什麼,但看到如此多的人擠在此處,心下煩躁。
木苓兒看到了遠處的一幕場景轉過頭來向着那個名為馮保爾的小道士道:“不是說道士都是清心寡慾嗎?怎麼我看一個個都恨不得湊到那些權臣的身上,連半點臉面都不要了!”
馮保爾聽罷臉一紅道:“你胡說,我們纔不是那樣的人!”
“那你看看那裏,有哪個道士不是圍在有權勢的人邊上?”木苓兒哼了一聲。
馮保爾一轉眼看到那一幕,不禁低下了頭,只是頗有些倔強的攥著手掌。
馮青看到馮保爾的模樣嘆了一聲道:“師弟,這其實也是我為什麼不願意帶你來的原因!”
“道門皆言,一心修道,不理凡塵,但是隻要人生在這紅塵世間,就免不了被俗世慾望所左右,即使居於世外之地,一旦沾染了世間的繁華盛景,心便極難做到安穩,不為所動!”
“你年紀尚小,我最怕的便是你被這凡世之間的功名利祿所累,失去了一顆道心,修道並非坦途,每個人的路都不同,切勿迷失了本心!”
馮保爾聽完馮青一席話,使勁的點下了頭,眼神之中多了一絲堅毅。
木苓兒同樣聽到了馮青所說,便問道:“如果修道那麼艱難,為何所有人都向往修道呢!”
馮青帶著笑意道:“我們出生在道門,走上這條路是註定的,世間人皆嚮往修道,估計是因為渴望真正的自由,不願被俗世的條條框框所束縛!”
木苓兒聽完馮青的話嘟了嘟嘴道:“就做一個正常人不也挺好的嗎?我也並沒有感覺到什麼條條框框的束縛啊?”
馮青苦笑著搖了搖頭,不知道再該做何解釋。生在道門之中便是他們的命,世間有太多的修士本是被凡世逼的無處可去,不得已才踏上了修道之路,
不管是凡塵俗世,還是修道仙門,哪有一處容易的地方。
馮保爾此時也仰著臉看著馮青,眼神十分的清澈。
我看到那清澈的眼神,忽而想起了最初的自己。
“我曾聽一個老人說過,人生來便是在一座牢籠之中,求道便是找尋脫離這座牢籠的辦法,無數人苦苦追尋,窮盡一生,卻不得其道,但即便是這樣,仍有一群人前仆後繼,只為留下腳印,為後人指引道路,此為修道!”
馮青聽完我之語陷入沉思,半晌之後有所明悟,渾濁的眼神明亮了幾分。
“我曾聽過和見過無數人說過什麼是修道,為何踏上修道之路,但是那些遠不如今日聽公子一席話來得深刻,天地似牢籠,眾生乃囚徒!”
“前人留下腳印只為給後人指引道路,修道乃是築路,築一條眾生通往自由之路,不知是何人看得如此透徹,說出驚世之語?”
我微微一笑,不再多說。
他憶起在鬼穀道門的十多年中,忽而發現,影響他最深的除了師父以外,或許是那個砍柴老人。
在鬼谷山中,那個讓他覺得平凡的老人如今想起來,乃是一個透徹明悟之人,他當時不曾理解的話到現在才明曉其中的大智慧。
“一位長輩,常年居於山中,最喜養花種樹與砍柴!”我笑道。
馮青半天摸不著頭腦,這三樣東西與修道似乎根本扯不上關聯,到後來一想,高人的所作所為豈能是他可以揣測明白的?
我開口問道:“接下來呢?你想要做什麼,呆在安陽城中等著仙道機緣的來臨嗎?或許那機緣在很久以後呢?”
馮青略顯猶豫之色,而後頗為忐忑道:“若是公子不嫌棄的話,可以留老道在身邊,幫公子處理一些雜事,以回報公子的恩情!”
我聽到這話之後一時啞然無語,原本為馮青治傷是爲了從他口中得到更多的訊息,這本應該是一個十分公平的交換,但馮青自從察覺到他身上有龍族的氣息之後,頗有些死心塌地跟著他的意味。
“你難道沒有其他的打算嗎?”我再次問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