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8章不簡單
所有黑袍道人都點了點頭,直接閉上了眼睛,專心對抗黑白之氣,不再理會峽谷中的動靜。
蒙天義在黑袍道人面前雖然故作鎮靜,但是這陣法極為耗費道力,他現在已經有些力不從心了,而守在四方那些佈陣的老兵,也已到了強弩之末,這時候只能期盼族人的動作快一點了。
虎戈族大軍衝入峽谷之時並未遭遇到許多抵抗,此時峽谷之中留守的除了那些黑甲士兵還有戰鬥力之外,其他的接近於老弱病殘,而最核心的那些魔夏騎兵都已被他們埋葬在了北塞草原,如今的魔夏糧倉,可以說是換了一個主人。
最前方的虎戈族騎兵一陣衝殺之後,除了那黑甲士兵的盾牆仍然存在之外,峽谷裡已經沒有能夠抵抗他們的力量了。
而之後進入谷中的虎戈族族人見沒有了自己的事情,全部衝進第一座堡壘之中,待看清楚其中的景象,大多都睜大了眼睛說不出話來,他們從未見過如此多的糧食,穀物堆積成山,更不用說無數的美酒乾肉了。
一群漢子立刻下了馬,提起酒罈,撕下乾肉,坐在地上就開始吃喝起來,將這一切都當做成是自己的戰利品。
山崖上的蒙天義看得十分著急,大部分族人鑽入最前面的兩座堡壘已經有一段時間了,他擔心族人的定力太差,見到好東西就移不開步子。
“蒙武,快命令族人將所有東西全部裝進牧神給的袋子中!”蒙天義向峽谷之中大聲吼道。
正欲溜向後麵堡壘的蒙武突然聽到上面一陣雷鳴般的吼聲,頓時打了個激靈,他立刻返回到最前面的堡壘之前,威嚴道:“儘快將所有的東西全部搬入牧神的袋子之中,不多時便會有魔夏的大軍趕來,這些物資只要搬走就是我們的,不用急於一時!”
他的話音落下,虎戈族人立刻停下了吃喝,也意識到了這場戰爭遠遠沒有結束,立即開始將所有的東西搬向那矗立在谷口的一個巨大的袋子之中。
我是最後進入到谷中的,當他看到那巨大的口袋時也是生起了了好奇之心,他湊過去一看,袋子裡的空間深不見底,已經有無數的東西填進了口袋之中,但是一進入口袋之中便失去了蹤影。
他皺眉思索,這個袋子像極了乾坤袋,但是賣相可就差得多了,但裡面的空間絕對不會小。這與他在鬼穀道門之中看到過的乾坤袋有著相似之處。
乾坤袋可不是一般人能夠製作出來的,必須是道法通玄並且觸控到了天地大道的能工巧匠才能打造出來,想必虎戈族中也只有寧弈纔有如此的能力,雖然這處的乾坤袋像極了一個麻袋,但卻十分的實用,極符合虎戈族一群漢子的胃口。
他向裡面走去,此時的虎戈族人樣子像極了一群強盜,他每走到一處,都能看到無數匆忙搬著糧倉的虎戈族人,偶爾也察覺到有人虎視眈眈的盯著自己,生怕自己搶了屬於他們的好東西。
他走過第三座堡壘時,向裡面看去,竟沒有看到幾個人,只看到最深處有一隊虎戈族騎兵和那些黑甲士兵對峙,其餘的人估計是將重心都放在了糧食之上,在他們的眼中,吃飽肚子纔是天下第一要緊的事。
就在他想要再往裏面走時,突然竄出了一對虎戈族的老兵,對他冷冷道:“貴客,裡面太過危險,莫要過去了!”
我啞然失笑,他哪能不明白對方的意思,是害怕自己拿走什麼寶貝罷了!他一時竟說不出話來!轉身便走,也不願多說廢話!有些時候,在利益面前才能暴露出本性,這一點,虎戈族和魔夏其實沒什麼區別!
他直接離開了山谷,與白龍一起停留在山崖之上,看蒙天義與那九個黑袍道人博弈。
他注意到黑袍道人在發現了乾坤袋的時候,神色突然變得焦急起來。
不到半刻,虎戈族人就已經搬空了一座堡壘。按照這種速度搬下去,兩個時辰內整座峽谷都會被搬空,也由不得黑袍道人不著急,更何況,峽谷中還有著讓他們極為在意的東西。」
……
山壁平臺之上,黑袍道人們終於是亂了方寸。
“師兄,這樣下去也不是辦法啊!誰知道這群蠻子有乾坤袋這樣的法寶呢?就算安陽城前的大軍來援,也是在半日之後,我們要不帶著那東西走吧!”在山壁上盤坐的其中一個黑袍道人十分焦慮。
他話出口時其他道人神色皆是一黯,那年長的黑袍幽幽道:“當初國師的使者交給我們這使命時,我們可是一口便答應下來啊!若是這東西真要是出了什麼問題,就算將我們的命抵了都無濟於事!萬不得已,便施展血祭離開這裏,無論如何都要將它交到十七先生手中!”
年長黑袍說完之後,所有人重重地點下頭。他盯著山崖之上的蒙天義,恨不得生啖其肉。
他們最初接到這份任務之時都以為這是極為簡單的差使,他們眼中的北地應該是十分荒涼貧瘠,沒有任何威脅的地方,根本不可能有什麼高手存在,唯一讓他們心生警惕的便是安陽城中蕭國太尉木隆真,蒼龍境的強者。
但是卻不知從哪裏冒出了這一群蠻子,而且握有如此厲害的陣法,只能讓他們暗歎倒黴,此時卻連脫身都做不了。
山谷之中,已經差不多有一個時辰過去了,裝著各種糧食和藥草的堡壘已經全部被虎戈族人搬進了乾坤袋中,越到最後,人貪婪的本性也就展露無疑。
幾乎所有谷中的虎戈族人都紅了眼,不管什麼東西全部都扔到乾坤袋之中,就連那些被俘虜或是已經成為屍體的魔夏士兵都不放過,將他們身上的甲衣全部剝下,如同餓極了的兇獸一般。
我看到山崖之上的蒙天義臉色已經發白,向山谷四方一看,有許多佈陣的老兵已經昏倒,剩下的也只是苦苦支撐,他意識到蒙天義快要撐不住了。
而似乎那些黑袍道人對於虎戈族人搬空前幾座堡壘並沒有太大的反應,他們所有的目光全部聚集在那徐徐燃燒的火燭之上。
我將那火燭再次觀察了一番,火燭周圍始終有著淡紅色霧氣漂浮,只能看到一個簡單的輪廓和不停閃爍著的燭火,仍看不透其中到底藏了什麼,但是能讓那些魔夏道人如此重視,其中的東西肯定不簡單。
到後來,九位魔夏黑袍道人終於是忍不住了,不願再與蒙天義糾纏,雖說上方形成玄武巨獸的黑白之氣已經稀薄到幾乎看不見了,但他們也是消耗了大量的氣力去對抗巨獸玄武,也已經接近油盡燈枯。
“師弟們,準備血祭,要是再與那老東西糾纏,氣力用盡,想走都走不了!”為首年長的黑袍厲聲道。
“我先抗住上方的壓力,你們準備血祭儀式!”他咬了咬牙。
只見他從平臺上扛著壓力緩緩站起了身,一身大吼,周身黑煙開始瀰漫,無數黑煙化作獸形衝向了天穹,黑煙化作的惡獸在觸碰到玄武的黑白之氣後,被黑白之氣纏繞,似乎被那黑白氣體剋制,發出一陣慘厲的叫聲之後便徹底湮滅在天地間。
那站起的黑袍道人一口鮮血吐出,無數黑煙憑空生出,在他頭頂匯聚成了一個深不見底的黑洞,無數黑煙化作的惡獸衝向天際,像是飛蛾撲火一樣撞向玄武。
黑白之氣雖然剋制那些黑煙幻化出的惡獸,但是源源不斷的惡獸從其中涌出,玄武的身形越來越虛幻,被撞的向上升起,原本龜蛇同處之象,如今其上的巨蛇已經緩緩消失了。
蒙天義一聲悶哼,嘴角流出鮮血,他身體裡的道力已經接近乾涸,能撐到現在完全是靠著一股執念,若他倒下了,虎戈族人的命運便會十分的悲慘!
在年長黑袍與蒙天義對抗之時,剩下的八名黑袍道人身上的壓力頓時減輕了不少。
他們口中念着神秘的咒語,劃破了自己的手掌,用道力牽引手掌中流出的鮮血,佈滿了巨大火燭的四周,之後鮮血慢慢交匯演化,生出了無數奇怪的線條,最終構成了一副血色的陣圖,那陣圖看起來十分詭異,充斥著一股邪惡的氣息,彷彿能夠開啟通往冥府的大門!
在那血色陣圖形成的瞬間,我感受到了一種毛骨悚然的感覺,就像是無數惡鬼在自己的耳邊低語,他感覺到身體裡的血液有一股沸騰的感覺,似是要從體內衝出,匯聚到那陣圖之中。
他急忙雙掌合十,默唸道門《清心訣》。
“清心如水,清水即心,微風無起,波瀾不驚……”這是上古流傳下的口訣,可安定心神,祛除妄念。
在默唸一遍之後,那種血液沸騰的感覺終於消失了。
此時他突然聽到谷中傳來哀鳴聲,向下一看,一股冷氣浮上後背,他踏入了修道之境尚且如此,谷中無數凡人又怎能對抗得了那血色陣圖的誘惑呢?
谷中此刻一片慘象,在那血色陣圖出現時,無數虎戈族人就如同瘋了一般,胡言亂語,用長刀將自己的手腕割破,任鮮血流下,匯聚向那血色陣圖,不一會兒,那詭異的陣圖氣勢便增長了一倍。
“哈哈,這可是我鬼逝一族的天賦道法,接受你們的命運吧!”正在施展血祭之術的一個黑袍道人狂笑道。
蒙天義一看到族人變成如此模樣,一時間眼睛佈滿血絲,也變得瘋狂起來。
他不再與那年長黑袍糾纏,而是集中了自己全部的道力,操控著整個玄武撞向了那血色陣圖,沒有給自己留任何退路,在他眼中,若是族人出了問題,他活著又有什麼意義。
虛幻的玄武立刻撞向了血色陣圖,如玉石俱焚一般,黑白之氣突然變得狂暴起來。
山壁之上的九個黑袍道人皆是一震,立即催動血色陣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