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5章 高度歸來
在重建黑鬍子偵探社的過程中,葉天鷹幫了她很多忙,發出了江湖英雄令,招攬了很多具有正義感的年輕人,成為黑鬍子偵探社的一員。
大亨和朱莉也幫了很多忙,他們簽了好幾張支票,買下了黑鬍子偵探社所在的那棟大樓,送給雨滴。
偵探社的規模比原來擴張了幾十倍,每一層樓的辦公室裏麵,坐著的都是具有無窮正義感、敏銳眼睛、智慧頭腦的一群年輕人。
雨滴一個人的力量也許是有限的,但是,領導這麼一大群人,激發起他們維護正義的力量和信心,那纔是最重要的。
她是火種,火種的意義就是讓篝火燃燒起來,從一堆篝火到一萬堆篝火,點亮黑暗,驅逐邪惡,直到這個世界,充滿了光明,用光明迎接第二天的太陽。
生活似乎已經恢復了平靜,雨滴每天上班下班,除了工作之外,最多的就是想念凱貝,但她知道,凱貝回到了自己族人聚集的部落,一定會變得非常忙碌。它是王子,肩負著引導族人積極奮進、改造世界的責任。這是凱貝在這個世界上的擔當,必須讓它去完成,否則,它的族人將會失去生活的希望。
同樣,黑鬍子偵探社的建設重任也壓在雨滴的肩膀上,沉甸甸的,讓她時常失眠。
過去,胡說領導黑鬍子偵探社,高度擔當了大部分偵查調研工作,而雨滴受到他們的關照,只是做為輔助,進行工作。如今,一切決策工作都由雨滴一個人完成,讓她覺得捉襟見肘。
微雨後的一個下午,雨滴正坐在社長辦公室裏閱讀檔案,右手裏握著紅筆,批示最近社裏完成的幾件案子。另外,大亨向偵探社的無償投資已經超過一億,偵探社裏的年輕人建議在其它城市裏開設連鎖機構,讓黑鬍子偵探社能夠幫助更多無辜受害的人,去討還公道。
對此,雨滴覺得,事情可行,但是,一定要有公平公道的人去執行,確保偵探社完成的每一件案子,都讓老百姓滿意,讓犯罪者受到懲罰。
她的秘書敲門進來,微笑著請示:“社長,有位應聘者求見。他雖然沒有打過電話,但是看他的履歷表,曾經做過兩年偵探,對本城非常熟悉,而且是畢業於正規的京城偵探大學。請問,您有時間面試他嗎?”
雨滴放下紅筆和檔案,輕輕點頭:“讓他進來吧,我有時間。”
當前,公司裡已經聘用了超過三十位畢業於京城偵探大學的精英,其中兩個,還是高度的同班同學,目前擔任第二、第五偵探組的組長。
正是因為高度,雨滴特別信任來自那個大學的年輕人。
秘書出去,一個戴著棒球帽、穿著牛仔褲的年輕人拎著一個巨大的登山包進來,摘下帽子,望著雨滴。
雨滴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因為站在她面前的,就是高度,也就是失蹤很久的黑塔羅的大祭司。
女秘書送進來一杯茶,然後轉身出去,把社長辦公室的門關好。
從潮汐島回來之後,雨滴曾經派人打探過高度的訊息,卻一直沒有迴音。
“你到這裏來——你可知道,總管的人一直在全城搜捕你,至少派出了七八十名線人。你在這裏出現,只要一小時,總管的特別行動隊就會殺過來。”雨滴說。
在總管那邊,早就把大祭司列為頭號大敵,頒佈了高額的懸賞令,誰殺了大祭司,就能獨得賞金八千萬。
“他們並不可怕。”高度笑了笑。
他坐在辦公桌對面的沙發上,捧起茶杯,無聲地喝茶。
時過境遷,他和雨滴已經成了敵人,跟這個城市裏的每一個江湖人,都成了敵人。
很多人想要八千萬,所以在他們看來,高度就像是一堆行走的鈔票。
“你回來,有什麼目的?”雨滴問。
“我懷念黑鬍子偵探社,也懷念胡說社長領導我們偵破那些雞毛蒜皮小事的日子。真的,我現在覺得,江湖非常無趣,過去自己追求的那些宏圖大業,根本沒有任何意義,還不如坐在辦公室裏,整理材料,打打電話,幫老百姓找找失蹤寵物之類。過去,總覺得那樣的人生過於瑣碎,十分平凡,但現在,我才恍然頓悟,只有平凡,才讓人生有了活著的意義。”高度說。
雨滴皺著眉,覺得面前的高度非常消沉,跟從前相比,有了太大的改變。
“我給你放首歌聽吧,剛從西南大雪山回來,就是這首歌,讓我反思過去,幡然醒悟,勇敢地回到黑鬍子偵探社來,面對從前,也面對以後。”高度說。
他掏出了自己的手機,開啟音樂軟體,按下了播放鍵。
“我曾經跨過山和大海,也穿過人山人海,我曾經擁有著一切,轉眼都飄散如煙,我曾經失落失望,失掉所有方向,直到看見平凡才是唯一的答案……”一陣熟悉的歌聲迴盪在社長辦公室裏,雨滴突然之間紅了眼圈。
其實,離開本城,遠赴北高峰天梯神廟的時候,她的耳機裡一直響著這首歌。
朴樹真的是一位偉大的天才歌手,他用這首《平凡之路》的歌,給了雨滴無窮無盡的力量,讓她一個人飛越雪山,深入天梯神廟,然後又降臨大海,探索亞特蘭蒂斯的秘密。直到最後,她回到本城,不顧前路漫漫、崎嶇坎坷,一個人承擔起了重振黑鬍子偵探社的重大責任。
外面,走廊裏的喧譁聲突然消失了,四周一片沉寂,彷彿暴風雨即將來臨前的剎那間的靜謐。
任何人都知道,大靜之後,必然是狂風暴雨的大亂大變。
“你不該到這裏來,如果就此四海為家,浪跡天涯,那樣的話,任何人都見不到你,從此以後,也就不了了之了。世上再沒有黑塔羅的大祭司,也沒有黑鬍子偵探社的大偵探高度。”雨滴說。
高度搖頭:“不,世上可以沒有大祭司,但卻不能沒有高度。雨滴,我們這個世界,永遠需要偵探,城市的安寧和平,單單憑藉着保安局的力量,根本無法保障。我今天來到這裏,最高興的一件事,就是看到你已經重振黑鬍子偵探社,而且搞得風風火火,風生水起。這樣,我就放心了,你果然沒有辜負胡說社長的期望,讓偵探社一直髮揚光大下去。佩服你,好樣的。”
雨滴一笑,工作中的甘苦,只有她自己知道。
她能夠做一個好偵探,因為那是她從小的理想,但做一個偵探社的社長,管理這麼多複雜的人員事務,那已經變成了完全不同的另外一件事。如果不是有葉天鷹、唐娜的鼓勵,她早就焦頭爛額,支撐不住了。
“如果沒有發生過去那些事就好了,你再回來,我們聯手,把黑鬍子偵探社做大做強,為城市和百姓出力,可惜——”雨滴說不下去。
今日的高度,不僅僅是偵探,而且是大祭司。
總管等人不會放過大祭司,因為大祭司活著,始終是黑塔羅的隱患。
死神已經死了,剩餘的九大長老舉手表決,讓小法師代替了死神的位置,成為第十位長老。
如今,十長老依然是黑塔羅的最高權力機構,領導著幫眾,全球追殺大祭司。
“我今天回來,就是爲了了結所有麻煩,不再逃避。另外,我放心不下,擔心你經過了亞特蘭蒂斯一戰,身體會出大狀況。現在,看到你一切都好,我就放心了。”高度向雨滴伸出了大拇指。
“我真的一切都好,只是沒有了凱貝,我的生活已經被毀滅了一半——”雨滴低聲說,突然間熱淚盈眶。
胡說帶著凱貝離開了城市,之後杳無音訊。最初,雨滴覺得自己的心也被帶走了,空落落的,只能靠著拼命工作,來剋制自己心裏的極度痛苦。
不提還好,剛剛一提到了凱貝的名字,她的心口立刻如同遭到了巨錘猛擊,痛到極點,情不自禁地落淚。
“雨滴,你不要——”
高度剛想靠近去安慰雨滴,門開了,一股澎湃的殺氣猛衝進來,辦公室裏的窗簾、桌布、花草全都受到殺氣的震撼,簌簌發抖起來。
進來的人是葉天鷹、唐娜、大亨、朱莉,後面跟隨著總管、小法師為首的十長老。
他們進來,門就關上。
“你終於來了。”大亨說。
“踏破鐵鞋無覓處——我們讓雨滴做誘餌,終於把你這條大魚釣上來了。”總管微笑著說。
“這一次,你應該插翅難逃了吧?”朱莉問。
“高度,你讓我們很失望,也讓胡說社長很失望。雨滴有你這樣的朋友,實在是令人遺憾。”葉天鷹說。
唐娜沉著臉補充:“高度,如果你還有羞恥之心,就立地自裁吧。我們答應你,你死了,這件事就翻過一頁,大祭司是大祭司,在江湖上遺臭萬年,而高度卻仍是高度,黑鬍子偵探社的年輕偵探,在公共墓地裏,受到民眾百姓的年年祭奠。”
只有小法師略顯緊張:“大祭司,今天,你肯定跑不了了,我們已經追查到,你去了西南大山、北高峰、天梯神廟等地,又在高寒地帶失去了蹤跡。不如,我們回地王大廈去,把所有事情談清楚,讓十長老來定你的罪。最近,我一直在查詢園丁、萬能鑰匙等人的資料,總覺得,你殺了他們,並非簡簡單單的殺人滅口,而是另有隱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