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七章 小樣兒敢跟我比
我腦子都有些迷迷糊不知所以然,我不信今兒還幹不過他了!
“你聽,下面的慘叫。你猜小素素在做什麼?”
顏嘉眯著眼睛張開耳朵聽了一陣,下面傳來一陣陣剁肉的聲音,以及越來越淡的慘叫。
“分屍。”顏嘉篤定。
“不對,分明還活著。”我反駁他。
“嗯,活著。人彘。”
“這活著也夠慘的。你知道嗎,我第一次殺人的時候,絲毫不怕,只覺得痛快。”我假裝喝一口,實則嘴裏只抿了半口,看著顏嘉老實巴交地喝了好幾口。
“當時是一個混混,看上我辛辛苦賣的一塊銀子,那時我約摸五六歲,記不清了。我將他騙到後山坡,撿起之前藏在那裏的砍材刀,對著他的後腦勺便是一刀。當時一刀沒有弄死他,我管不了那麼多,閉著眼睛照著那個地方一直砍,砍了十幾下,那人不再動彈了,我才緩過神來。”
實際上並非如此。那人將我擄到後山,我騙他說我哥有錢。我趁他不注意,咬了他一口,他便追過來打我,打的我眼睛都看不清東西,嘴裏也說不出話來。最後我撿起一根木棍,戳瞎了他的眼睛,當時害怕極了,看著他發瘋般舉起刀斧揮舞著,我縮在原地發抖。
眼看就要抓到我,他一不小心被我絆倒,額頭撞在刀斧上,不動了。我戰戰巍巍推了推,沒動,我便索性大起膽子,拔起斧頭罩著脖頸下去,鮮血噴灑了我一臉。
這麼丟人的往事,我纔不會說呢。
顏嘉果不其然很相信:“你天生是個殺手,那麼小就那麼狠。”
“你呢?”我繼續問道,每說一句便熱情地與他乾杯。
“我?”顏嘉晃著腦袋指了指自個兒,“我第一次殺人,是殺了我兄弟。”
“兄弟?”我有些震驚,“他幹了什麼?”
“他什麼也沒幹,正因為什麼也沒幹,這才被我殺了。”顏嘉眼眶紅了,鼻音有些重。
接連灌了好幾口:“他可以算是我同門師兄,一直護著我。師門規定,只能有一個親傳弟子,我們兩人只能活一個。”
顏嘉有些哽咽,停頓了一番繼續道:“我們約好,都不要留情,憑本事活下去。結果他騙我,他。”
顏嘉仰頭將所有的酒都喝乾了,還抖了抖酒袋,什麼都沒有,便將酒袋往地上幼稚的一扔。
“他騙我。最後一劍的時候,他沒有出鞘!我看著我的劍,硬生生地穿過他的胸膛,他笑著倒在我眼前。”
“我不明白,為什麼一定只能活一人,這樣的活著有什麼意義?像行屍走肉,沒有兄弟,沒有掛念,沒有希望,連喜歡都不能有。”
顏嘉絕望地閉上了眼睛,任由淚珠劃過古銅色的肌膚。
“若是有了想保護的人,便是有了軟肋。”
我懂他的生活,殺手亦是如此。顧承安便是我的軟肋。若是沒有他,趙素不會被唐平搶走,唐平也再不能威脅到我。
“砰!”一聲,乾脆又巨大,尤其是在空曠的夜裏。
顏嘉倒頭便睡著了。
呵,還以為你多能,原來只是不上臉罷了!
我腦袋只是有些暈乎乎,意識和動作還是很清醒的。
喝醉了能去哪裏?顧承安多半又是在他的心上人那裏。我想他了怎麼辦?
前幾次喝酒他都在的,今天去哪兒了?
我循著記憶去往銅雀巷,閨閣內燈火依舊。我扒在房頂往下看,那個什麼琳琅,正在磨著雪白的像樹根一樣的東西,慢慢慢慢磨,我眼珠子跟著打轉都快要睡著了。
清幽熟悉的沁鼻的松柏香傳出來,原來她在做給顧承安的香囊。
我喜歡的味道原是她做出來的。討厭!
賭氣般我離開了小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