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承安依舊在案几上寫寫劃劃，我看著他衣冠楚楚的模樣，滿腦子都是他昨晚輕薄的衣衫以及夢裏的暴露。

    呼越想越熱，不能看！

    我轉過頭微微扯開衣領。這時“咚咚”幾聲，是唐平來了。

    我放下二郎腿，稍微正了正衣衫。

    唐平朝顧承安恭敬行了行禮，再朝我漫不經心地拱了拱手，動作有些僵硬。

    “喲唐大人，你的背怎麼了？挺不直啊？要不要我給你找個大夫瞧瞧？”幸災樂禍，就是我。

    “不勞這位’公子’費心了，江湖術士，都是些不良之輩。”

    “公子”二字，唐平咬的特別重，我心裏不由咯噔。他定是看出來什麼，以為拿捏了我的把柄，這纔不給面子。

    我聳聳肩，無奈地看向顧承安：看吧，他不領情。

    顧承安鳳眸彎了彎：調皮。

    我收回神色，朝唐平吐了吐舌，翻了個白眼。

    唐平厲聲哼道。

    “主子，關於趙明知之事，下官自是聽從，只是，趙明知畢竟跟了我三年，很多明裏暗裏的事，他都關涉已久。”

    瞧瞧，這話說的，趙明知是自己人，主子你要爲了一個無關的路人對付自己人麼？

    當然不會啊，我就不會。

    顧承安寫完了字停下筆，舉起一張紙，上面赫然寫著一個大字。

    “唐大人，這是個什麼字？”顧承安明知顧問。

    唐平抬眼，眼咕嚕打了個轉：“回主子，‘安’字。”

    顧承安：“唐大人果真是我的心腹，懂我的心意。何為安？百姓安，我心安。趙明知寵妾滅妻，使得家業不安；賣女求財，良心何安？賣官鬻爵，天下何安？我若是爲了一時便利，縱容作惡，何以為安？唐大人，你懂嗎？”

    最後一句，顧承安是冷笑著恐嚇。

    精彩，說得真好，顧承安吵架原來也毫不遜色。

    唐平收斂了張狂：“主子說的是。只是，沒了趙明知，我這廂，一時半會兒，找不到人手。”

    “你看上誰了？”顧承安也不多說，直接明瞭。

    “所謂父債子償。”唐平言盡於此，抬眼與顧承安交鋒，其中之意不言而喻。

    我心中來氣，本就是爲了收攔趙素，半路殺出個趙明知。

    “呵唐大人好大官威啊！你竟然對八歲小孩兒下手？為官者公然圈養小童，你的楚律背到山溝裡去了嗎？還是你覺得你主子會縱容你公然做這等禽獸之事？”

    我真想一腳踹死他，媽的。袖中繞指柔蠢蠢欲動。

    唐平穩穩道：“小公子誤會了。在下並無其他意願。只是覺得，主子和小公子竟然爲了個小丫頭，與下官斡旋，想來這丫頭，定有過人之處，比起趙明知有過之而無不及。即是有這等好手，為何不將她收入囊下？看著長大，也好知根知底，不是嗎？”

    “她一個小姑娘，你難道讓她當師爺？也不怕人笑話。”我冷哼道。

    “正因為小，也可以是小公子，不是嗎？”唐平質問我，在威脅我。“小公子”這三個字，在他嘴裏，就是諷刺。

    我氣急。

    顧承安：“唐大人，趙素是錦繡要的人，我不能答應。”

    空氣有些凝固，誰也不會退讓，這時，女孩兒清脆的聲音打破了僵局。

    “我願意。”趙素一身紅衣，冷著臉進來，恭敬朝我們行禮。

    “大公子，小公子，你們救了我，我本該為你們效命，可心中仇恨未平，心有餘而力不足。唐大人既然願意幫我報仇，我自是感激不盡，要我付出代價，我也願意。在下有一兩全之法。”

    顧承安示意趙素說下去，趙素轉向我：“主子，你是否已經打算將我安排在揚州？”

    我似乎知道她要幹什麼，猶豫著點了點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