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咱們還是先出去吧，只怕時日已晚。今日還有要務在身。”

    劉君點頭，依舊是昂首挺胸走在前方。

    她似乎，一直都是這樣，默默無聞走在前方保護著我。

    不管什麼時候，她都會悄無聲息地站在我面前，有危險總是第一時間護著我，就如剛剛，她下意識地，是抱著我，用身子護著我。

    還好是一個不成氣候的蜘蛛。若是什麼刀槍暗箭，她……

    她不是喜歡顧承安嗎？原來愛情是這樣的強大，竟能迫使人愛屋及烏。

    顧承安因為我願意以身犯險救劉君，劉君爲了顧承安願意以身犯險救我。

    而我，顧承安除了我似乎沒有特別在意的東西。

    我也願意爲了他在意的人，去犧牲自己，比如先前的高可卿。

    想通這一點，我不禁無奈搖頭，原來這就是愛情，無數人都自覺地願意去奉獻一生。

    不管男女，無論身份，真愛的人永遠無私。

    劉君：“你笑什麼？”

    我搖頭：“沒什麼。君君兒，我會成全你的。”

    劉君肩背一僵，半晌呢喃道：“當，當真？”

    她都高興激動地說不出話來了，當然是當真。

    我：“當真。我一定會想方設法成全你，你的心思，我都知道了。”

    劉君怯怯道：“你，你，真的都知道了嗎？”

    我點頭：“嗯。我不介意我們三個人。”

    劉君拳頭握緊又鬆開，看上去天人交戰：“可我……不敢貪心。我容不下三個人。”

    我也很震驚，心中五味雜陳：“容我想想。”

    她不願與我共享顧承安，我難道甘心拱手相讓嗎？

    她要的，也是一生一世一雙人。

    我，我緩緩撫摸上自己的肚子，五味雜陳。

    劉君眸色深情，輕輕撫摸上我的臉：“若是你真的明瞭，便不該委屈自己做這種選擇。你是自由且高傲的，我也是。等到你真正願意離開，我纔會再次打擾。”

    劉君對我溫柔笑道：“你已經明瞭，但願不會覺得我心思骯髒。日後這事，不必再提，我怕我忍不住。”

    我心中的大石越來越沉，這可如何是好？

    這是個剛猛的女子，不願與他人共享。

    我又如何願意？！

    一個頭兩個大。

    碧蓮和蘭英的屍身，依舊敞開著。

    狼群圍繞她們，飢腸轆轆，目露貪婪。

    頭狼一直守在她們身邊，與群狼對視，守護著她們的屍身。

    狼真是恩怨分明的畜生。

    沒有我的允許，頭狼一直心心念念卻不願下口。它肚子已經餓得皮包骨，卻還是沒有動。

    牲畜尚且如此，人卻連牲畜都不如。

    人死當留全屍。可碧蓮，暗中積攢我的頭髮，與蘭英勾結隱瞞，已經是對我的背叛。

    我把她當成親密的夥伴，她一直在算計我。

    我摸著頭狼的耳朵：“你很餓，多謝你。他們，你們吃吧，也算是一種天葬，落葉歸根。”

    頭狼得到了允許，激動得朝天哀嚎，狼群一擁而上，朝蘭英的屍身而去，碧蓮卻是沒人動，留著頭狼先獨自享受。等到頭狼不要，他們纔會繼續進食。

    看著熟悉的人，身體被一點點撕裂，說不上什麼滋味。

    劉君：“她曾是你很親的人。”

    我點頭：“是。貼心伺候。”

    劉君捂著我的眼睛：“不忍心便不看了。”

    我勾唇拉下她的手掌：“沒事。她已經背叛了我。”

    劉君面色沉沉：“我也背叛了。”

    我一個咯噔，她說的是楚國。

    劉君：“我也應當不得好死。但是我願意。”

    我：“沒有！你只是爲了大局。”

    我企圖安慰她，擺正他的思想。

    劉君無奈勾唇：“你我心知肚明。但是我不怕不得好死。有些事雖然是不得已而為之，但確實是叛國了。我想她們，也是有不得已的緣故吧。”

    我手指緊握，我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