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吧~

    我默默地紮起裙裾到小腿，快速跨過去。

    劉君愣了愣，緊隨其後。

    走了兩步，突然又有下人端來一盆水，裡面還泡著跟艾蒿。

    石玉鳳先在我臉上灑了灑：“艾蒿去黴，保管妹子接下來的日子都和和順順。”

    盤桂農：“怎麼不是我先？”

    石玉鳳一個眼刀子過去：“滾一邊兒去！妹子比你金貴多了！”

    艾蒿沾著水，刷刷掃在臉上。

    在這滴水成冰的時節，艾蒿水帶著獨有的令人迷茫的氣息在臉上結冰，只感覺滿臉的冰渣子，渾身驚得起了雞皮疙瘩。

    劉君：“在楚都，可從未聽說這等習俗。”

    石玉鳳道：“這是我老家纔有的。夫君每次回來，我都要這樣，是吧夫君？”

    盤桂農愣了愣，隨即：“哦哦是的。”

    就在我為冰珠打顫的時候，一抹熱氣蓋住我的臉。

    萍萍在我臉上蓋著熱騰騰的帕子，蹭去水珠，但我覺著她像是要蹭掉我的皮，手上勁道不小。

    傳說中奶奶給孫子擦臉，就是這種感覺，還著重在眼角和鼻頭摳了摳。

    “好啦姑姑！”萍萍道。

    待我睜眼，大家都一副欣慰的樣子，連劉君都反應遲了半頓。

    ……

    接下來是劉君，最後才輪到盤桂農。

    總算是到了宴廳，那裏端坐著一個老人，望穿秋水，顫抖地手抹了抹眼淚：“回來就好。”

    盤桂農掀開裙裾跪下磕了磕頭：“娘！兒，回來了！”

    老人坐在輪椅上，顫抖著伸出手，盤桂農蹲著身子把腦袋湊過去，在她手心親暱地蹭了蹭。

    “娘，這是我剛認的妹妹，就是她，救了兒的命，保住了咱盤家的光榮。錦繡，來！”

    盤桂農朝我招招手，我湊過去，也把腦袋湊過去：“娘，我是錦繡。我跟哥哥一起回來了。”

    老人也輕輕拍了拍我的頭，摸著我的臉抬起下巴，另一隻手也抬起盤桂農的下巴笑道：“呵呵好！老身一把年紀，撿了個這麼標緻的姑娘！阿桂總算是幹了件讓我高興的事兒！”

    石玉鳳佯裝怒道：“娘，瞧這話說的，兒媳和孫子，都讓你不高興麼？我們可不依！”

    萍萍和安安也道：“就是，奶奶偏心姑姑，我們不依！”

    老人笑呵呵樂個不停：“都好都好。那個將軍是……?”

    我：“娘，這是劉君劉大將軍，我的好朋友。”

    老人反應了半晌：“可是劉大將軍的千金？”

    劉君：“見過老夫人，正是在下。”

    老人陷入了回憶：“好啊~果然是虎父無犬女，劉將軍生的好姑娘。快，快些入座！孩子們都餓了吧？快坐下。玉鳳啊，咱們準備用膳。”

    盤桂農扶著石玉鳳緩緩入座：“慢些，小心肚子，遠點…誒別碰著了！”

    盤桂農回來了，萍萍似乎就解放了，終於不用天天守著她娘了，長疏了一口氣。

    老人只意思性的吃了兩口，我都還沒還是動筷子，她就困了，讓人推著回屋休息。

    看著老人遠去的背影，盤桂農擒著淚水抓緊石玉鳳的手：“鳳兒，家裏的事，辛苦你了。”

    石玉鳳乾笑：“呵呵，要真是記掛老孃辛苦，就知道多買些枸杞子！就帶這麼一丁點！”

    瞧那架勢，要不是有劉君在場，一巴掌就要在盤桂農頭上暴扣。

    盤桂農撇了撇劉君：“咱，咱私底下，私底下好好聊哈！”

    石玉鳳要暴扣的手突然轉了個力道，輕輕觸上盤桂農鬍子拉碴的臉：“辛苦夫君不遠千里帶回來的枸杞子呢~”

    萍萍和安安不約而同“嘔”了聲，默默低頭扒飯。

    盤桂農倒起兩杯酒：“來！咱們兄妹，一起來幹一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