似乎，一切都沒有變化。

    懷著忐忑、惴惴不安的心情，我深深呼吸了幾口氣，放輕腳步，悄然走到側門前，舉起手，不敢敲門。

    ……

    “這是我專門給你開的側門，只有你我知曉。這不是圍牆，只是畫上圍牆的門。日後你回來，都不用飛來飛去，這裏永遠會有人給你開門。”

    “以後回家，別走房頂。我帶你認識回家的路。”

    ……

    兩年前的恩恩愛愛，一幕幕浮現。

    只要推開這扇門，就能回家了嗎？

    說來可笑，不管是殺人不眨眼的繞指柔，還是殺伐果斷的將軍，我從沒這般忐忑過。

    害怕，我在怕。

    只怕君心不似我心，我又該何去何從？

    “咚咚。”

    我無比緊張地小心敲了敲門，沒有反應。

    就在失望劇烈凝聚的瞬間，“吱呀”，門開了。

    熟悉的潛淵閣，就在我眼前。

    一草一木，我都那般熟悉。

    熱淚盈眶，我還有家可以回。

    我輕手輕腳走在潛淵閣，身邊的暗衛氣息，已經極其淡了，我若是不仔細感知，幾乎感覺不出來。

    暗衛也在打量和震驚中，畢竟這扇門，兩年了，沒有人再敲過。

    走在迴廊上，大紅燈籠，依舊掛著，不過是日頭久了，顏色有些泛舊。看那樣子，應該是到了夜裏就有人點，否則那燈籠心，為何黑黢黢的？

    曾經有多不捨，如今就有多少酸楚。

    迴廊的盡頭，會有人嗎？顧承安，會在嗎？

    我鼓足勇氣，正準備推開，手卻頓住了。

    因為，我聽到了，少女的聲音。

    “哈哈哈，這水可真香，看來加了牛奶之後，果然是潤膚美肌。”

    女子的聲音，似乎有些耳熟。

    我繞過轉角，只見熟悉的浴池裏，有一個玲瓏身段的女子，正在沐浴。

    旁邊就是她的衣服，我聞到了熟悉的松柏香的味道。

    手中的拳頭緊握，說不出來的酸楚。

    背叛嗎？算不上。

    嫉妒嗎？沒有資格。

    這是為什麼呢？

    沒有再踏足的勇氣，我深呼一口氣，扯下脖子上一直掛著的圓滿，索性扔在了地上，直接走了。

    他是該有新歡的，沒有誰會一直守著誰，我早該知道的。

    我抓起一根門栓，直接一下捅在牆上，一聲巨響，為我而開的側門，就此崩塌。

    “誰！”女子警覺地叫著。

    我冷哼一聲，直接起身越過房頂，消失在太子府中。

    想見的故人不在，不想發生的事情，全發生。

    事情完全失去了掌控，這種感情，叫無力。

    我趕上了回宮的佇列，盤桂農一直掛著笑容，嘴角就沒有下來過。

    我回到他身邊的時候，他只當我真的出恭去了。

    道路兩旁都是百姓，夾道歡呼。

    “盤將軍威武！”

    “啊！那是衛將軍嗎？衛將軍！衛將軍！”一人在人群中指著我尖叫。

    “哪兒，哪個哪個？”

    “啊啊那個，最白淨英俊的那個，啊衛將軍帥死了！”

    “是他！衛將軍，衛將軍！”

    突然一大塊瓜皮砸到我頭上，我一臉茫然取下瓜皮，不解地看著盤桂農。只見盤桂農也沒好到哪兒去，脖子上也都是些菜葉。

    盤桂農是武將，不能擋下那些瓜果，只得生生受著。

    我一邊躲著迎面而來的瓜果，一邊問：“盤將軍，這是什麼意思？”

    盤桂農面不改色：“楚國流行一個習俗，那便是打了勝仗回來，百姓們都要將瓜果蔬菜向獲勝的將軍隊伍投擲，代表著豐收喜慶之意。漸漸的，這個習俗也變了味兒。因著打勝仗的兒郎，多英俊瀟灑，於是那些姑娘們，都是盯著長得英俊的扔，尤其是未有家事的兒郎。若姑娘真是實打實的喜歡，會猛砸過去，被砸得越多，說明這個兒郎越受歡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