強行拉下臉，負手踱進營帳，第八營的已經老實著裝，準備換崗。

    見到我，一群人規規矩矩排好對，頭髮溼漉漉，水滴直往下。

    看來都清醒了。

    我冷著眸子：“適才有人要燒僅有的糧倉，幸好本將及時趕到，這才替你們兜住了。但是，公私分明，一個個醺酒誤事，都給我站在外面，站到明日訓練！好好清醒清醒！你們，可有不服？”

    “沒有！”

    我：“大熊，好好盯著。尤其是你和懶蛇！”

    “是！都聽老大的！”大熊挺直腰板答道。

    我滿意地點點頭，回到溫暖的被窩，睡覺纔是大事。

    ……

    第三天，去幽州營救的小隊甫一回來，就聽探子來信說太子即將到蒙城，於是西北軍連忙撤回城內，城門緊閉，等候太子的到來。

    “末將，參見太子殿下！”盤桂農跪地，我和其餘人依次跪地迎接。

    楚瑜比起兩年前，陰篤的氣息更重了，冷厲，是他獨有的氣質。

    楚瑜掛起一抹笑，也像是不懷好意：“盤將軍還請快起！西北軍此次立下大功，本宮還未恭喜舅舅，舅舅倒是客氣了。”

    盤桂農也勾起笑：“殿下言重了，這是末將本分，多虧了錦千戶，此一役，我等才能鎩羽而歸。”

    楚瑜來了興致：“早有耳聞，此次西北一役，出了個有勇有謀的黑馬將軍錦繡，一舉衝進敵軍，擒住那狗賊，是個少年英雄。本宮早就想見識了，不知錦繡在何處？”

    盤桂農回頭朝我示意，楚瑜的眼光也跟著移到我身上。

    我：“末將在！”

    楚瑜走近了些：“錦將軍，抬起頭來，本宮看看。”

    我低頭冷笑，只怕你會當場嚇到。

    我慢慢抬起頭，看到他的臉色越發冷淡，震驚如是加倍，最後手裏的扇子險些都沒拿住，不由竊喜。

    要的就是這個效果。

    我不再偽裝，也不需要偽裝，我要做的，是站在陽光下，光明正大。

    早已不是那個見不得人的殺手了。

    楚瑜暗中握拳，但臉上還得強行掛起笑容，震驚和悲痛，在他陰篤的眼神中充斥。

    楚瑜咬著牙道：“錦將軍，長得可真像本宮的故人~”

    楚瑜成親的時候，盤桂農不在楚都，對高可卿印象也不深，自是對我也沒那麼在意，他一頭霧水。

    我直視他：“末將惶恐。不知是殿下的哪位故人？”

    楚瑜無聲冷哼：“像極了本宮先前的太子妃。”

    先前的太子妃，我險些笑出聲。

    看來高可卿，果然是步好棋。

    我：“請殿下贖罪，末將惶恐。末將生來低賤…怎可與高貴妃相提並論！”

    此言一出，在場一陣抽泣聲。

    高貴妃，幾乎是大家的禁忌。

    兩年前，兵部侍郎之女死活不肯嫁給李明軒，可皇帝親口下令，被逼無奈，兵部侍郎之女寇華怡以死相逼，才說出早已與太子私定終身並懷有骨肉，氣得翰林學士差點中風。

    沒辦法，寇華怡只得改嫁給太子，入住東宮。

    這時太子妃也正有孕，但月份較大，伺候不好太子，便有些失了寵。太子妃的孩子剛一出生，寇良娣險些流產，結果一查，查到了太子妃頭上，於是太子妃就跟太子鬧得僵了。

    這還不算什麼，最騷的操作是，皇帝竟然以太子夫妻二人感情不和為由，將他們和離了，然後將高可卿納入自己的後宮。

    於是天下人都知道，皇帝看上了自己的兒媳，還強佔了。

    兒媳婦還在坐月子呢，皇帝就迫不及待地把人給要了，冊封為高貴妃，與三皇子生母秦貴妃地位不相上下，可以說是奪取了皇帝秦貴妃的恩寵。八個月後，高貴妃就早產生了個女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