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姑娘！買個花燈吧~”商販吆喝著，選了個荷花燈給我。

    我挑了挑，被一個不起眼的塗着如意的花燈吸引住了。

    我：“老闆，我要這個。”

    老闆：“嘿姑娘真有眼光，這如意燈啊，全城就我賣！他們啊都不賣！老朽也就只做了這一個！五文錢就好！”

    我數了五個銅板：“為什麼沒人賣啊？”

    老闆道：“嗨~他們說如意是綠色的，綠油油的，過節不吉利！那鬼火不就是綠油油的嘛~”

    我也跟著笑了：“是他們不懂。如意照著暖光，只會是嫩黃色，多好看。像小太陽。”

    老闆拍著大腿安奈不住：“姑娘你可真，真是有眼光！”

    我笑而不語，點過花燈捧在手裏，冬日裏格外暖和。

    如果回到楚都，我還能看到潛淵閣迴廊上，為我等候的燈光嗎？

    突然有人撞了我的胳膊肘，花燈掉地，我不悅地撿起來，卻碰到另一隻寬厚的手掌。

    我壓著怒火抬起頭，見到的，是個故人。

    頭髮勉強能紮起來，額前和後腦勺，都是扎不住的細碎短髮，笑靨如花。

    原先黝黑粗糙的面板，現在也養的白白嫩嫩的，笑起來露出雪白的牙床，大嘴吃四方——這是他獨有的標誌。

    穿著棕黃色錦袍，我差點沒認出來。

    越看越模糊，鼻頭忍不住發酸，我再也控制不住，雙臂掛在他脖子上，撲進他懷裏。

    我：“小四。”

    小四緊緊抱著我，在原地轉了個圈兒：“哈哈，二丫！可想死我了！”

    我鬆開他的胳膊，擦了擦眼淚，不甘心地一拳錘在他胸口：“你特麼死哪兒去了！兩年了！音訊全無，我以為你死了！”

    周圍看熱鬧的人都盯著咱倆，連花燈老闆都忍不住打趣：“哈哈，老朽的如意燈果然如意，果真，果真啊！”

    小四從袖口裏隨手掏出兩塊銀子扔給老闆：“承你吉言。”

    “走！”小四咧著大白牙，拉著我往人群外走。

    小四是我唯一的親人，我知道他在遠處好好活著，但不知他何時會出現。

    還好，他出現得很早，眼下就在我身邊。

    小四拉我到一輛豪華的馬車前，身邊還有幾個看起來很有錢的人，吊兒郎當的，叉著手搖著扇子看熱鬧，一堆看熱鬧不嫌事兒多的人。

    尤其是當小四拉著我的手出現，那群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帶著曖昧不明的味道。

    有個穿秀紅衣衫的男子，長得不怎麼樣，臉就像是被熨平了，咧著個大嘴故作風雅：“嫂子好，在下洪歡。何兄弟記掛嫂子已久，總算是得償所願。”

    我也客客氣氣回禮：“在下錦繡。是何山的妹妹。”

    此言一出，幾個人都變了臉色，嫌棄似的看著河山，洪歡笑道：“看來何兄弟，還差點火候啊，是吧兄弟們？”

    “哈哈哈哈~”眾人也跟著笑了。

    何山咧著大白牙：“你們不能欺負錦繡！”

    他們嘴上忙應著：“是，都聽何兄弟的。”

    河山扶著我，示意我上馬車，我拉著河山往偏遠地而去。

    “誒誒~何兄弟，錦姑娘，你們去哪裏？”

    “人家小兩口想彈情說愛，你摻和個什麼勁？”

    “哈哈哈哈~”

    到了人少的地方，我停下來，看著何山。

    他攏了攏我的衣衫：“兩年不見，越發水靈。娶回去當老婆，賞心悅目~”

    我任他貧嘴：“他們都是什麼人？你現在是怎麼回事？”

    何山咧開大牙：“你猜啊？你猜中了我就告訴你。”

    他驚撥出聲，臉色憋得發紫。

    我不解氣地在他腳背繼續發狠地攆了攆：“說麼？”

    何山無助的點頭：“我說~臭婆娘先鬆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