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冷著臉：“你跟老師達成了什麼交易？他竟然幫你瞞著我？當年在鹿原山，發生了什麼？”

    我：“你怎麼知道跟楚…賢郡王有關？”

    她：“我出發前只同老師傳過信。”

    我不經意道：“當年就是皇帝老兒想殺他，我順手救他，結果把自己搭進去了唄~反正都死了，不如去建功立業，也跟你一樣，做個巾幗大將軍！”

    她冷聲道：“胡鬧！若是被人發現你女扮男裝，那是殺頭大罪！”

    我不以為意：“那我要是功績大，就可以將功抵罪咯~”

    她被我噎得說不出話來，只是拉著我的手心緊緊攥住，目光一寸寸打量我。

    半晌，她抬起我，就在她的手指要觸碰到我的臉頰的時候，突然抬起袖子擦了擦我的鼻涕：“長開了。很美。受了涼，小心些。”

    我吸了吸鼻子，沒感覺有什麼鼻涕啊？

    原來這點功夫就傷風了。

    我們沿著兩旁尋些果子，冬天果子很少，積雪覆蓋著萬物，得扒開雪，才能看到下面藏著的東西。

    我用一根枯枝扒著，她用風沙劍扒著，窸窸窣窣，雪變小了些。

    劉君找話道：“顧承安知道嗎？”

    “啊？哦。他，也該以為我死了吧~”我回道。

    她頓了頓：“你不是，很上心嗎？為何不告訴他？”

    我：“以前沒資格，現在可以了。”

    劉君道：“他，挺難受。傷得不淺。”

    手上的動作停了，我不知是怎麼個不淺法，諸葛青也沒說，只是說偶爾找他喝酒。

    我心疼遲疑道：“他，如何了？”

    劉君沉默半晌：“你親自去問吧。”

    世人都愛這樣，說話藏一半。

    不願意說，那我就不問了。

    我：“你怎麼會被燕軍給哄到這兒來了？不至於啊？傻子都看的出來，這是騙局。”

    她僵了僵，深深凝望著我，看的我莫名其妙。

    她哽咽著開口：“有人說，你在這附近。果然，沒騙我。”

    我：“啊？啥？我來是因為你被困。時間對不上。應該是有人拿我當藉口騙你來。不對，我在這兒你怎麼就一定會過來？不對…”

    我在念叨沉思的時候，她突然道：“你在，我一定來。他沒說錯。”

    我：“他到底是誰？為什麼知道這麼多？知道你我的關係匪淺，知道我還活著，知道我一定會來。”

    那時的我滿腦子都在糾結這個“他”是誰，沒有在意劉君的那句“你在，我一定會來”。

    若是當時知道她的情誼，或者我能開竅一些，現在，就不會這麼為難。

    她無奈闔上眸子搖搖頭：“我也不知。只是收到一封信罷了。”

    我：“兩年未見，楚都的風，又亂了。”

    劉君冷哼一聲：“上樑不正下樑歪。楚國，難。”

    我竟然脫口而出：“那離開楚國如何？”

    劉君吃驚地呆望著我，似乎是什麼驚天言論。

    糟糕！

    我笑哈哈糊弄過去：“哈哈說笑的。你是楚國的將軍，你能去哪兒呢？”

    劉君並沒有笑：“你想去哪兒？”

    我低聲道：“去他想去的地方。”

    劉君苦笑：“姜國麼？那你為何要做楚國的將軍，不如直接…原來你竟是想…”

    劉君意識到什麼，難以置信地看著我，背叛，叛國，叛徒。

    我已經想好了一切她能罵出口的話。

    她只是收回眼神，低著頭沉默不語。

    是我讓她為難了吧。

    我竟然跟她直說我要當叛軍。那她呢？

    她該何去何從？楚國若是亡了，她便是亡國將軍，理當……殉國！

    這是誰都不願意接受的結果。

    在兩人都沉默的時候，我才察覺到還有一道氣息在周圍。

    除了那狗賊還能有誰？

    就愛偷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