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你可得好生依著奴家，可不許別人欺負奴家~”

    “哇！”我真的快被自己噁心死了，擺了擺頭四十五度仰望天空，不讓胃容物流出來。

    “那是自然！”

    “真的嗎？嗚嗚，你分明是哄騙我，不然你怎麼睜眼說瞎話！”我假裝哭泣，順便抽了抽鼻子。

    “我，我什麼都沒幹啊！心肝兒可不能冤枉我啊！我這，嘴巴沒有砸吧到，身子也沒看到，還惹了一身騷？！”張寶寶聲音有些炸毛了。

    他不提還好，一提就想起臉上的涎水，我忍不住又捧了一手水淋上去。

    “嗚嗚嗚，那侍衛欺負得奴家好慘。”

    “什麼侍衛？他幹了什麼？”

    “就是挑斷我腳筋的侍衛。我當真以為他是忠心為你辦事，誰知一時辰之前，他說聽你的命令來給我賠不是，我一想是你的安排，便讓他進來，誰知？！誰知？！嗚嗚嗚”

    “你繼續說呀，他到底做了什麼！”張寶寶急的幾次三番想探過屏風，看到地上的碎片就又退了回去。

    “他，他想輕薄於奴家。我自是不從，他便惱羞成怒，打了我，我現在臉都還疼。他，他還說他是故意挑斷我腳筋，是因為早就見色起意，怕我功夫恢復了跑了，嗚嗚嗚。”

    “什麼？這孫子！”

    “你不信麼，不信你就進來看，我臉現在還紅著腫著。”

    我推開屏風，身上早已經搭好了外衫，只露出個腦袋在水面，順便從桶裏抹了兩指水掛在臉頰上，這應該就是我見猶憐的模樣吧？

    “媽的！爺的人他竟然也動，活膩歪了！”張寶寶氣得疾走出去，大聲嚷嚷：“來人，把張生那王八羔子給爺綁上來！”

    一聲聲沉悶的鞭打聲，像是動人的樂曲，安撫著我的情緒，令人渾身舒暢。

    “王八羔子，爺好吃好喝待你，連爺的人都敢動？就算老子說過玩兒膩了賞給你，但也是得等老子玩兒夠了再說，你算什麼狗東西？啊？！”

    “啪！”又一聲鞭打傳來。

    我躺在床上，輕輕瞥著茶盞裡飄著的茶葉，聽著動人的鞭打，順便想著我的心上人，也不知他怎樣了。沒聽張寶寶說起過，應該是無恙。只是不知他到哪兒了，查探他的所在還得花費一般功夫。

    腳傷養得差不多了，腳筋還得慢慢續，但不是在這裏續。

    “你管不好你那玩意兒是吧？！那爺來幫你保管！來人，把他那玩意兒給我剁下來，煮熟了曬乾了製成肉乾給我用箱子好好的存起來！”

    “不，不要，不要，啊！啊~~~”

    撕心裂肺地慘叫刺得我耳膜生疼，但心裏卻是舒坦得很。

    夠麼？不夠。這只是他得罪我的代價，挑斷我腳筋的賬，我還沒給他算呢！

    我任由著丫鬟給我穿上大紅色的喜服，腰間繫上一根紅色腰封，臉上塗着亂七八糟、五顏六色的東西。

    “夫人，你可真美。”小丫鬟站在身後甜甜笑道。

    我望著鏡子裡的我，膚若凝脂，唇賽點朱，麵似月下白玉，腰如風中楊柳。我見過那麼多姨娘和花魁，我都沒見過這麼美的女子。

    丫頭的眼睛是我見過最好看的，但我的眼睛，也像是承載了點點繁星。

    我從沒見過自己女裝的樣子。當乞丐的時候用不起鏡子，穿的也是破破爛爛，哪裏像是個姑娘家。

    這幾年方便行事，一直都是男兒打扮，也沒生過穿女裝的心思。丫頭老說我只知道打打殺殺，不懂男人，但我一直以為我就是男人，還有誰不懂自己的呢？

    小時候信誓旦旦同小四說，我長大定是頂尖的美人，到時候我就去當花魁，賺很多錢給他娶媳婦兒。

    竟一語成截。除了沒有當成那花魁。

    卿兒。他的卿兒就是這般模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