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覺得。若想人不知，除非己莫為。高可卿的那些腌臢事，早晚得有人給她抖出來。既然如此，我只不過是放大了人心的慾望，催促他們成真罷了。

    前有李隆基霸佔兒媳，後有楚雄楠，自古帝王，不都這般？

    真正的清風，死，了。兩年前，便死了。死在哪裏，就是這御花園的湖裏，被妒火中燒、天真無邪的小女孩——高可卿，下了毒，神志不清被踢進了湖裏，從此下落不明。

    無人知曉嗎？不，楚瑕知道。楚瑕清清楚楚明明白白的看到了這一切，但是他沒有出聲，因為殺人兇手是他的純潔的小女孩，在他看來不過是一時失手，而非故意為之。

    “清風”在此倒在楚瑕面前，倒在這湖裏，他心裏能不觸動嗎？會的。

    湖水裏的“清風”，死無葬身之地。

    只不過是一個探子，偶然間救了一個人，從此上了心，便遭到了小女孩的妒忌。許是千防萬防，沒防到一個小女孩頭上。

    顧承安知道這一切嗎？不管他知道不知道，在他的立場，都不能知道。

    他也許知道高可卿的孩子不是他的，但是因為相似的面容，他期待這個孩子的存在。

    皇宮裏的混亂，差不多得了，我得回去了。

    顧承安的人沿路已經替我安排得差不多了，待我出宮的時候，一襲溫暖的披風帶著熟悉的松柏香，蓋在了我身上。

    他又來接我了。每次我出去做什麼的時候，他都會在接我。

    顧承安：“剛下了水，注意點。”

    我攏了攏衣衫，見他身上都出了一層薄汗，黑色的緊身衣已經溼透。在這大夏天的，爲了給我暖衣服，用自己的體溫。

    我拉著他的手：“走吧，我們回家。”

    他笑了笑，沒問我，心知肚明。就算我算計了他的心上人，也由著我去。我一時間，分不清他的真情和假意。

    回到潛淵閣的時候，周遭暗衛的氣息依舊很明顯，但是比起前兩次，弱了些。

    我隨意扯下一段樹枝，拔下葉片，同時飛出去，十三個人再次捂著肩膀現身。

    顧承安笑著站在一邊，看我怎麼收拾這群暗衛，用行動證明，他有多支援和贊同我。

    我裹著披風，冷冷道：“還是太弱了。比前兩天有進步。”

    暗衛們不好意思地低頭：“是！”

    我道：“這幾日你們做的很好。白日裏府裡不需要那麼多人看守，你們便輪流去自行修習，夜色降臨，便都回到府裡保護。這個法子，我很贊同。充分利用你們的時間，在最短的時間內，一個月，我給你們一個月的時間，做到氣息全斂，做到頂尖無二。”

    暗衛們有了奮鬥的目標，眼裏就像打了雞血：“是！”

    顧承安悠悠道：“聽你們主子的，我會同他一起考覈。一個月之後，做不到的，沒資格待在太子府。”

    暗衛們更是亢奮：“是！”

    我適時當個好人：“但是，若是這一個月之內，你們再跟丟了主子，主子出了什麼事，你們也得出點事。明白嗎？”

    “明白！”

    必須得明白，你們的所有的一切，都是爲了更好的服務你的主子。

    我躺在搖椅上，看著這些小紅燈籠在日光下透出溫暖的紅光，溫馨。

    搖椅是顧承安安排人做的，說在這裏曬曬太陽，搖搖椅子，舒服。搖椅是特製的，很寬，因為給翠翠，也留了一個窩。

    翠翠正窩在它的搖椅窩裏，頭上蓋著片湖蓮葉，蜷成一坨，閉目養神。

    我經常在懷疑，我們養的是狗還是蛇。

    翠翠又長大了。

    這樣下去，在太子府裡，遲早會瞞不住。顧承安在楚都待不了幾年，若是那時帶翠翠走，容易惹人閒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