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我只有一條命，要爲了他最愛的錦繡河山而活，而不是退而求其次的我。

    真想拋棄所有的一切，做兩個山野村夫。

    我一頭扎進他的懷裏，聽著他難以平復的心跳，越發沉重的呼吸。

    將眼角的溼潤抵在他的肩頭，用汗水來掩飾它們。

    伸進他的胸膛，果然，他把圓滿和簪子，時刻戴在身上。

    我拿起他的圓滿，從我胸前拿出我的圓滿，兩塊半圓就像天生一對般自動契合，不留痕跡。

    真想替他束髮。可惜，這不是我的簪子。

    我忍著滾燙強行咧開嘴角：“小安，我與你同心。”

    他暗淡的眸子忽現一絲光苗，越燒越旺，快要將我粉身碎骨。

    “可，太子殿下！你是高高在上的太子殿下！我不能替你繁衍子嗣，你又不能棄江山於不顧。更何況，”我抹了抹溼潤，故意咧開嘴角大笑：“我這種殺人成性，睚眥必報的小心眼，哪裏見得了你與他人歡好？若是我心尖上的人，你的卿兒，早就碎屍萬段了。我心眼小。”

    顧承安眼裏的光又淡了下去。

    可隨即我又伸出不算特別白皙細膩的手撫上他的臉：“可偏生我又喜歡得緊。你喜歡，我便依你。待你回到楚都，回到你身不由己的地方，我見不得光的時候，便離開。如何？”

    我在賭，賭他對我的真心。

    若是他應了，我也只能陪他這一程。並非不願，而是的確見不得光。

    若是他不應，那他就是打心眼裏，骨子裏疼著我，不捨得我受委屈。

    顧承安輕鬆地深呼了一口氣，將我摟緊：“錦繡，我都不想選。你是山間自由綻放的花團錦簇，怎可爲了一方貪戀困於一瓶。可你是我的今生痴戀，怎捨得魂歸他懷。你等我，好嗎？等我平了這亂世，讓你光明正大地站在我身側，醉生夢死，可好？”

    我無言也無顏，只是任由眼淚滑落。

    “若，我負了你，你就走，走得遠遠的，讓我在孤獨悔恨和懷念中懺悔於你。若，若，”

    顧承難哽咽著，“若你心中有了他人，你就說‘承安，下輩子我還你’，我就懂了。我就下輩子，再等你。”

    我深吸一口氣，抬眼仰望點點星河，讓星河見證我們的此刻。

    “好。”

    我不停地點頭。

    顧承安抬起袖子拭去我的淚，發現太髒了又收回去，用大拇指抹掉。

    “你到底多大，動不動就哭。”

    顧承安輕颳着鼻子，笑起來便燒紅了這夜色。

    我彆扭著揪起袖子，豪放不羈地擦了擦鼻涕。

    “我才十三，你連我都想下手。我拿你當哥哥，你卻想睡我。丟人嗎？”

    此言一出，顧承安漲紅著臉“啪”一聲打在我頭上。

    “胡言亂語！”

    “你又口是心非！見不得我跟女的好就直說，朝我發火？！要不是你的東西抵著我，我能這麼說嘛？！”

    我就是這般恬不知恥，有些話一旦說開，就跟開閘的洪水，一發不可收拾。

    顧承安忙退開，幾番欲言又止，突然風眸一彎：“是啊，你是要從了我嗎？”

    ……

    “斯文敗類！剛剛說的話都是狗屁！”

    “呸！”我惡狠狠在我腳邊TUI道，不甘心地又往他腳背上踩去。

    顧承安一把圈住我：“小兔崽子恃寵而驕？”

    我浮誇地擺著腦袋左右掙扎：“救命啊！殺孩子啦！”

    顧承安惡趣味地湊到我耳邊：“小孩子不聽話，都是要打屁股的。”

    ！！！我捂住嘴不敢出聲。

    “那個，小安啊。”

    顧承安眉頭一皺。

    “等會兒，我，我還是得去劉君那兒。”

    生怕他暴走，我弱弱地戳著手指卑微地說。

    沒有想象中的憤怒，顧承安問道：“非去不可嗎？”

    天！他在幹嘛？！

    彎著嘴角皺起眉頭，都可以掛衣服在崛起的嘴角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