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5章 現實真相
夏母遠去,夏三不在,
“確認夏明朗和夏九又出村子了...”夏七叔身邊突然出現一個人,說道。
夏七叔聞言皺眉說道:“上一次,他們兩個出村,你們非要在他們回來以後,才後知後覺知道了...這一次,倒是長進呢!”
人家走了你才確認,而不是人家回來了你才知道人家出去過...
說到底,夏七叔還是在不滿。
自己一回村,就拉攏了好些當年的兄弟,本以為憑著老兄弟的支援,能和統領夏忠闆闆手腕兒,
誰知道,在佈局的關鍵時刻,這盤棋中最重要的“將”棋,在自己眼皮子底下,屢次三番消失了。
這麼一來,自己被動了。
以至於自己,由靜默狀態轉為有所動作...
可是,
自己纔去找了另一枚重要的棋子,卻被夏母紀樂樂盯上了...
想到這裏,諸事不順的夏七叔內心中的暴虐越發強烈,
不由厲聲斥責道:“不是讓你們跟好他們兩個嗎?兩個小娃娃都跟不上了嗎,你們?”
真是廢物這幾個字,終究沒有吐出口...
但是怒氣已經很明顯的傳遞出去了。
來人有些羞愧的低下了頭:“是內衛,明朗和夏九身邊有好些內衛跟著...我們不敢跟著太近...可是,最後仍被發現,被他們的故佈疑陣給甩開了...”
“等我們發現,衝上去找的時候,早就沒有了這幫人的人影...”
夏七叔聽了,只覺得氣到胸口疼...
內衛?夏明朗身邊跟著的是內衛,那你們就不是了嗎?!
整個夏家村的老一輩,全是內衛組成的!
現在,被其他內衛給甩了幾條街,還好意思拿來做藉口嗎?!
夏七叔心中氣極了,可是這些質疑的話終究沒有說出口,
其實他也知道,
自己這些老兄弟,這些年一直被統領夏忠為首的那幫子人排除核心圈子之外,
雖說也是內衛出身,但是那一幫人整天訓練,還會出任務,
自己這幫呢?整天也訓練,但訓練的內容是怎麼插秧耕田來年收成更好!
長久脫離內衛身份該有的環境,疏於練習,十幾年沒有出過一次任務...
兩邊相差如此之大,被人家當猴子耍,也是情理之中的。
“早知道...我就不該在那位大人面前立下軍令狀...我真的是太高估了這幫子廢物!不行,我想辦法要和那位大人找些幫手回來...”夏七叔壓下不滿,心裏暗忖道,“不然,這次...恐怕不容樂觀了!”
這般想著,於是他吩咐道:“事已至此,你們把夏三給我盯牢了!他不會這麼無動於衷的...我看得出,他心裏有野心和不甘...他會是我們的好幫手!適時的時候,幫助他!”
“是,七哥!”這人趕緊應了一句。
夏七叔又說道:“對了,本事給我都撿回來!把手藝好好操練操練,別再出現這一次的烏龍事件了!”
這人的臉有些紅了,艾艾的說:“可是,農活怎麼辦?”
...現在是擔心農活該怎麼辦的時候嗎?!
你...你們還有沒有半點的忠心、責任和義氣了?!
我們是誰?夏家內衛!農活...神他麼的農活!
這人又繼續說道:“這次我們這地界兒和外界通商了,換了好些新種子,來年肯定有一些不一樣的口糧!”
說著,這人眼裏全是憧憬和幸福。
夏七叔一滯,
他突然意識到,有些事情,已經和當年不一樣了。
比如,逝去的雄心,和安逸的生活,都成了這幫老兄弟頭上的緊箍咒...
他們雖然跟著自己走,但是,也有些他們的堅持,比如...農活...
神他麼的農活!夏七叔心中哀嚎一聲。
可是他更清楚,眼前是這一位兄弟的對農活的執著,而背後,是更多的兄弟的執著。
而自己,總無法看著老交情,讓這些人丟棄了自己的執著...
自己的影響力,沒有那麼大。
“統領哥哥,你贏了,你已經成功的把一幫老虎,馴化成了貓咪...”夏七叔眼裏閃著火焰,心裏叫道,“但是!我是絕對不會認輸的!”
“我會打敗你,證明你錯了!”
“我會揭穿你的陰謀!”
“豬隊友算什麼?”
“有我在,豬隊友,我也會訓練回神隊友!”
“我...一定會成功的!”
夏七叔心裏豪情萬丈,嘴上堅定的說道:“你們訓練在...農活結束以後吧...”
說到後半句話,他的語氣越來越無力...
那人聽了,立刻歡天喜地:“哎!好的呢,七哥!”
得,“是”都不說了...
回答的特別農家範兒。
夏七叔堅強的咧嘴,笑了笑——如果扯嘴角,算是笑的話。
“我一定...不會輸...”
———
而此時,正在被各方關心著而不自知的夏明朗,正和老兄弟夏九,新兄弟包二農,坐在一架並不是十分寬敞的馬車內...
——他們此行的目的地,是府城!
馬車內,
夏九一臉的忿忿不平:“二農,別傷心了,是你舅舅太過分了...又不是你的錯!”
因為包二農打定主意和夏明朗、夏九廝混在一起,所以在上班的時候,看到了夏明朗、夏九路過,就翹班跑了...
後來還和幾人一起去了一趟縣城外,遠端監控了一下陳有才的心裏波動...
最後,因為夏明朗決心去府城走一趟,夏九和內衛肯定是跟著的,但是包二農,還是需要他本人同意才行...
面對夏明朗的邀約,包二農早想改變自己的命運了,當然二話不說就同意了,
只是,在出發之前,包二農說要去酒樓跟他舅舅道別...
幾人去府城,也不知道要過幾天,和自家舅舅告別,
這是應有之情,所以夏明朗和夏九就陪著包二農去了一趟酒樓。
誰曾想,
幾人一進酒樓,就被早就等候著的包二農的舅舅逮住,對著包二農一頓臭罵!
嘴巴里小畜生等汙言穢語,層出不窮...
若非夏明朗攔著,夏九早就對包二農的舅舅飽以老拳了。
夏明朗攔著夏九,也是因為這是包二農自家的家事,自己等人不太好插手。
後面的遭遇也確實不太讓人開心...
包二農舅舅嘴裏的包二農成了忘恩負義的典型,還說什麼“這兩三年,你吃我的,喝我的,不是我你早就流落街頭沒了命!”
“養著你,我家酒樓該一年損失多少大錢?!但看在你孃的面子上,我就當收留落魄親戚了!”
“這幾年,你蹭吃蹭喝,舅舅我何曾對你不住?你卻要半路跑掉,把客人丟在了一邊!良心被狗吃了嗎!”
“你現在還敢回來?嘿,小畜生!你有本事,就給我滾!滾出我的酒樓!老子不稀罕你這個臭要飯的窮親戚!”
等包二農直言自己要走了以後,
這位人家的舅舅又開始新一輪的罵街,
諸如“白眼狼...白吃了自家三年的飯菜,平日裏好吃懶做,現在翅膀硬了,要跑了...”
最後還放狠話:“你敢走,就別想著再回來了!餓死在外面,可在沒有自己這麼一個好舅舅可以收留你了!”
“你以為外面的世界這麼好過的嗎?到時候哭爹喊娘,讓你死了後悔!”
包二農確認要走,並沒有低頭,
他舅舅更是再進一步說:“你這些年,吃我的喝我的用我的睡我的,欠了我多少多少錢,你今天半路離開,又讓我損失了多少多少,現在還早撂下擔子不幹了...自己找一個新小二,要花多少多少...”
非要包二農賠償他,才肯放他走...
包二農拿出全身積蓄給他舅舅,
他舅舅竟然又說:“你身上的錢,都是我給的,或者在我店裏賺的錢!那都是我的!”
“還有你身上穿得衣服、褲子、鞋子,哪一樣不是我的?”
“要走?可以!把我的都給我留下,然後你再把我這些年加起來的損失賠償給我!”
夏九在一旁早就聽得怒氣勃發了:“包二農在你家是做活的,拿的是工錢!衣服褲子,不是工錢,那也是你贈予的,你送給了人家還是你自己的不成?!”
“怎到了你嘴裏,工錢是你的,幹活是白乾,包吃包住的活計,吃住成了欠你的?”
“你是哪家的道理?!”
面對夏九的質問,他舅舅一副得意洋洋的嘴臉:“不好意思,我家就是這個理!你若不為這個畜生交錢,就請一邊去看戲!看不過眼,就請離開!”
如此顛倒黑白的說辭,趾高氣昂的姿態,
如果不是夏明朗一直冷靜在一邊看著,夏九真的要控制不住自己的洪荒之力了!
最後夏明朗為包二農支付了他舅舅嘴裏又無端端說了三次,否定了三次,漲了三次,才意猶未盡的“贖身錢”,
包二農當場脫了衣服、褲子、鞋子,渾身赤條條,連纏著頭髮的布條都扯下來,一概還給了身為酒樓老闆的舅舅。
最後,包二農只拿了一疊打滿了補丁的被子走了出來:“這是我娘給我做的被子,我揹着它一路從家長到府城,從府城到縣城,從貧民窟到你的酒樓...”
“這,是唯一絕對不屬於你的東西!我要帶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