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爱青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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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章 新朝捕快

    等夏明朗再次醒來的時候,已經是天光大亮,外面是熙熙攘攘的叫喚聲。

    這在夏家村是第一次。

    以前這個時候,年長一輩的已經去山裏打獵,年輕一輩的在種田、練武。畢竟,在夏明朗的印象裡,整個村子井然有序,每位村民各司其職。

    除了遊手好閒的夏明朗,還有各家的媳婦,整個村子都是靜悄悄的。

    哪裏像今天一樣這般吵鬧。

    夏明朗從床上起來——這不意外,因為按照往常的經驗,自己浴湯過後,都有村子裏的哪兩位長輩過來,把他擡回床上。

    至於溼了的衣衫,不知為何,每次夏明朗醒的時候,都會發現衣衫都是乾的,而且也不是換了的新衣衫,就是跟著他泡浴湯的那套。

    夏明朗內心有所猜測,這可能是用“內功”烘乾的衣服。

    當然,是不是這樣,暫時的武學小白,肯定是不知道,開局小不懂,過關全靠猜——說的就是他。

    幸好有之前的夏明朗的記憶,不然估計就他這樣的,早就撲街了。

    這時候,很多人聚集在夏父的宅子門口,夏父和夏明朗住的近,這邊的吵鬧自然殃及過去了。

    這裏只有兩人是外來者,其餘諸人都是村子裏的村民。

    這二人都做捕快衙役打扮。

    “你就是村長?”其中一個捕快頭斜著打量著夏父,問道。

    夏父點頭哈腰:“小人正是夏家村村長,敢問這位大人是?”

    “本捕頭奉皇命,前來告之爾等,黃恩浩蕩,收容你們入國朝,從此往後,得以沐浴皇恩,使得爾等再也不是什麼荒民了。”捕快不曾介紹自己,只扯虎旗,張口就是奉皇命而來,不明真相的小民自是嚇得什麼也不知道了,“爾等還不快快感謝隆恩天降,然後教上全村的花名冊,待我回去稟告老爺,給爾等置辦一個正經身份!”

    夏父身邊一個年輕人冷冷說道:“什麼荒民,我們是正兒八經的良民,早在官府造冊!”

    “哦?”捕快大人在衙門裏辦差,什麼貨色沒見過?最是不怕刁民,聞言頓時冷笑道,“不知道你是哪朝哪代的良民?造冊的又是哪門子的官府?

    國朝建國二十七年!到了上個月纔在這雲州邊荒之地設定了行政之府衙!

    小子,你還沒有二十七歲吧?你造冊?呵呵!

    爾等莫非是亂黨?!”

    說著,兩名捕快拔刀而向。

    村子裏的幾個年輕人臉色一變,就想出手。

    夏父暗暗搖頭示意,這些人才暫且忍耐了下來。

    “哎喲,小孩子不懂事,捕快老爺別與他一般見識,”夏父一副嚇得臉色發白的樣子,“我們都是些老實本分的山裏人,哪裏是什麼亂黨?”

    “咱也沒文化,也不知道皇帝老爺是哪一位,旁人過來說是朝廷,我們就信了,哪知是叛黨,還是訛人的呢!”

    夏父一番連消帶打,村子裏的人臉色都好了不少,自不必說。

    兩個捕快沒有聽出來夏父是在嘲諷他們,還以為自己一通話,嚇得一個村子裏人兩股戰戰,故而洋洋得意,自命不凡。

    “你們也想有文化?”捕快譏笑一聲。

    另一名捕快看了看天色,不耐煩的說:“莫要耽誤我等差事,我等還要去其他村子頒旨呢!快快整理好花名冊,給老爺交上來!”

    夏父幾句恭維,這捕快就自詡了老爺。

    只是通知的小小差事,也敢說是頒旨。

    看來這果真是自己太謹慎了,不是自己擔心的那樣。

    心下一定,夏父就越發遊刃有餘了,只見他一臉愁苦,大吐苦水:“哎喲誒,我的差爺大老爺!我們村子裏一個文化人都沒有,實在不知道該怎麼給你們找出來什麼花、花什麼冊。我們村子裏也沒有啊!”

    “是花名冊”,捕快沒好氣的糾正了一句,“而且這花名冊不是找出來,嘿!算了,爾等叫什麼村?夏家村是嗎?”

    這捕快從進來到現在都在夏父的監視之內,村子裏可沒有任何人說過自己是夏家村!

    而且平時和其它山民交易的時候,夏父也從未說過自己村子的名字。夏姓,可不是什麼值得大肆炫耀的好姓氏!

    這突如其來的夏家村三字,在當下的此時此刻,當真是唐突得緊!

    夏父心中一凜,仍點頭哈腰道:“正是夏家村,差爺大老爺知道我們這個大山裏的小村子?真是我們村子的三生榮幸!莫不是我們還有什麼沾親帶故的關係?”

    “莫要亂攀關係,你等在前朝造冊,我國朝接過該府衙以後,自然也是有冊可查,不過是因為這些年,山裏的逃民多了,府衙的冊集也多有遺漏和毀壞,所以纔要統查一番。”另一個捕快解釋了一下,說道,“好了,既然爾等不識字,那過兩日,自然有統計的文書上來,給你們登記造冊的。”

    “哎呀,謝謝差爺大老爺,謝謝差爺大老爺!”夏父一臉驚喜的樣子。

    兩位捕快很是受用,不過還是叮囑道:“差爺就差爺,叫什麼大老爺?我們這地界,只有一位大老爺,就是青天在世的縣官大老爺!莫讓旁人聽了去,讓縣官大老爺知道了,非要狠打你幾十大板不可!”

    這兩人是害怕過兩日,縣衙的文書上來,聽這些村民胡言亂語幾句,回到縣衙告訴縣官大老爺,自己非要被扒層皮不可。所以哪怕心裏開心,嘴上仍是斥責。

    夏父自是知道這二人的想法,示意了一下,一個年輕人立馬帶著兩隻山雞上來。

    山雞噗嗤噗嗤攪動的厲害。

    年輕人獻上山雞。

    夏父在一幫說道:“兩位差爺幫我村子大忙,我們這些山裏人,靠山吃山,沒有什麼珍貴的東西,就拿這兩隻山雞獻給差爺,感謝差爺的大恩大德。”

    捕快自然不要,夏父和周圍村民再三懇求,捕快收了以後,這才喜滋滋離開了。村民也都四散離開。

    一箇中年人在夏父身邊,問道:“大哥,沒問題嗎?要不要?”

    夏父思索了片刻,想起昨天老七給的情報,終是搖了搖頭:“現在一動不如一靜。不過是兩個朝廷的碩鼠,爲了他們若引來無端的視線,不值當。且留他們一命。”

    “不過小九太沖動了,你去警告一下他父親好好管教他。若他還不改好,你就親自動手。一個大字不識的深山老林裡的草民,不但說話咬文嚼字,還敢和差人犟脾氣,非要旁人覺得村子有問題才罷休?”

    小九就是方纔那個直斥捕頭的年輕人,天資不錯,是村子裏的後起之秀,只是為人太傲氣,哪怕在村子裏,除了長輩,就只服氣夏三一人,其他人和他說話也未必肯搭理一二。

    因此,夏父一直不怎麼待見他,覺得他是一個禍亂,不過念及同村,暫且放任了。

    只是今次,確實令夏父心生惱怒,故而有意懲戒,以示警醒。

    “是”,中年人應下後,知道夏父再無吩咐,嗖得一下就消失不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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