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0章 選的權利
這話說的倒是不錯...
因為世間的毒藥大多如此,
既然能夠延時發作,那麼毒性就必然不強烈,最多也就是讓人失去了戰鬥的能力!
而如果是見血封喉的毒藥,他的藥效如此之強就勢必無法令發作的時間稍緩!
毒藥的藥效和時間就像是病毒的傳染性和致命性一樣,都是不可能兼而有之的!
而這些蘇家之前被中招的人,在發起了第一次進攻之後,等到時間到了,如果他們活了下來,等到了他們就失去了戰鬥能力的時候,已經沒有他們必須要參加戰鬥或者身為棄子的必要性了,也就是說他們可以不用再次參加戰鬥...
那麼自然而然就會如同蘇家小姐一樣,在客棧的正中心被層層的其他蘇家人團團保護起來...
就像夏明朗說的那樣,他們只要捱得下來就能活得下來,捱過第一次戰鬥就能海闊天空!
可是,
如果是第二個計謀...
“但若是使用了第二個計謀,那些在客棧裡面就已經中招而被當做棄子的車隊的人就再無生還的可能,不是被那些敵人殺死,就是會被自己人活活燒死在整座客棧裡...”
話說到這裏,其他人沒有太多的感同身受,可是夏明朗卻彷彿看到了那一幕活生生地擺在自己的面前...
這也是他儘管想要埋伏在蘇家小姐身邊,進而獲取打入蘇家的契機,以便於獲得更多自己想要的情報...
可是在他下了魚餌,終於釣起了蘇家小姐這條大魚的注意力之後,
面對這樣的千載難逢的機會,他最終還是什麼都沒有說,任憑蘇家人自己去制定計劃,
儘管他知道,如果蘇家的那些人,一旦腦子不太好使,可能連自己的第一個方案都拿不出手,
到時候局面可能就要惡化,直至淪落為自己和蘇家小姐兩位武者聯手衝出重圍的最慘下場...
到時候人可能會死的更多,
他也沒有假惺惺的說出自己的計劃...
因為他知道自己一旦獻計謀,不會獻第一個計劃,而是會獻出第二個!
夏明朗的聲音帶著一些,在場的其他人沒有辦法理解的悲憤之感,
這是屬於文明的差異,時代的差異,甚至是宇宙位麵的差異...
“也所以,這些人必定都是忠義之士,不是內心有更加崇高的理想和自我約束的準則的忠義之士,是不會明知必死無疑,仍舊慷慨赴死...”
“而我這個定下計謀的人,就正如這位小姐所說的,卑鄙無恥,下流低賤...”
蘇家小姐:等等...我什麼時候說過這樣的話?我明明說的是...
就算你才智無雙也不能這麼亂給人家潑髒水,是不是?
蘇家小姐從內心深處感到些許無語的同時,
也彷彿在那一瞬間,有些明白了,夏明朗到底是怎麼想的,
正如她一開始所猜測的那樣,
似乎夏明朗的身上有一種其他人所不曾具備的人性...
這是一種沒有經過後天訓練的,而是出於生命本能,人類本能的一種從內心深處涌動出來的赤子真誠。
蘇家小姐為自己的這個猜測感到有些震驚,她的內心深處知道自己的猜測是沒有錯的,
可是,
天下之間真的有這樣的人在嗎?
這樣的人不是正如古代的那些聖人一樣,只存在於畫本,還有經典之中的嗎?
她不由微微凝視了夏明朗這一張俊朗、稚嫩,卻似乎帶著永遠抹不去的悲哀以及低沉的臉上,
她想看得更加清楚一些...
她卻被他開合的嘴巴吸引了...
“爲了防止在大火蔓延的時候,那些忠義之士,卻因為無法直麵死亡的威脅而選擇直奔密道而去,以至於聲敗名裂的下場...我必然是要在密道內側,再做一次封死出入口的保護...”
夏九聽到這裏,一怔,夏明朗的這些話,讓他感到異樣的熟悉感。
在內衛的訓練當中,確實會有這樣的訓練專案...
如果和自己的同伴一起去執行某項任務,同伴的職責是留下來斷後的話,不管同伴能不能活得下來,自己都要成為推同伴下深淵的那隻手——徹底的斷掉同伴的最後生路!
以保證任務的順利完成!
儘管到現在為止,他都沒有執行過這麼嚴苛的任務,但是因為從小接受了這樣的訓練,讓他並不覺得這樣的選擇是什麼天大的事情,他一點都不覺得需要什麼自責...
“可是為什麼明朗,好像...為此感到特別的悲傷?”夏九不理解的想著。
夏明朗的聲音,並沒有因為夏九的不理解而有所延緩,
他冷清,卻帶著深深壓抑的痛苦,
說著話...
“人能夠選擇自己將要行走的道路,包括結束自己的生命和嚮往生存的自由,而我卻要親手扼殺這種自由,不再給那些人一次反悔的機會...”
是的,
令夏九還有蘇家小姐,甚至是在這屋子裏的其他人都無法理解的,就是因為這樣的權利啊!人的權利人,
自由選擇的權利。
即使自己等人落入了最終的陷阱,無論是蘇家車隊的人還是對方的敵人,死傷更多...那又如何呢?
這些選擇,都是這些參戰的人員他們自己選擇的——能選擇即是擁有選擇的權利!
無論他們是選擇戰鬥、選擇不後退、選擇死亡,還是哪怕最後做了逃兵...他們都有選擇的權利和餘地!
但是他認為最佳的方案,正是剝奪了蘇家棄子的這種選擇的權利!
為此獲得的好處就是自己等人儘量減少傷亡,而自己也能輕易地獲得蘇家小姐的信任...
可是,這會是自己想要的結果嗎?
夏明朗心中苦笑,
繼續說道:“但凡是那些敵人,全部都進入了客棧內佈置好的陷阱圈之後,這些義士們的忠誠和義氣,就已經得到了彰顯了,我又有什麼樣的資格,苛求他們為我們付出更多呢,可即便是如此,我還要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