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9章 為誰忠心
"莫非...這個少女就是蘇家的那位辣鳳凰?"大廚透過窗戶,
看到婉約少女下車後被眾星捧月的場景,
心裏不由有些猜測:"看著倒是不太像..."
"人不可貌相,大概就是這樣吧!"
"誰能知道,這個清秀可人的女子,就是那個將府城上下多少少爺公子小姐教訓到不要不要的狠角色?"
大廚似乎看到了蘇家小姐在火與血中,只能無助的看著自己一步步逼近的樣子,
"真是...太令人期待了。"
"那個傢伙的...親侄女呢!"
...
婉約少女在諸位蘇家人的護衛下找到了蘇信,
蘇信此刻還在安排一些其他蘇家人,多少人帶著多少馬匹,在放什麼方位...諸如此類的佈置問題,
一見這麼多人以這個護衛之陣,來到他的面前,
他就知道,來人應該是自家小姐身邊的那位姑娘。
所以在領路人的一句"姑娘找你"下,
他就撇開了其他人,
一個人進入了陣中心,
那裏正有一位少女俏生生的站著,等待著他,
果真是她,
蘇信快步上前,距離婉約少女半米的距離才驟然止步,低頭問道:"姑娘有何吩咐?"
婉約少女將自家小姐(肆意少女)的命令轉述了一遍,
蘇信只是不怎麼會動腦子,但是不代表他是個傻子,
一聽小姐的命令,這時候他還有什麼不明白的呢?
這家客棧有問題!
他恨不得立刻提了自己的三尺青鋒,斬殺那個一臉憨厚的掌櫃和在後廚內"辛勤"勞作的大廚的狗命!
可是他不能,
因為婉約少女轉述中,小姐的命令非常清晰的表達了核心思想——不要打草驚蛇!
這讓他心裏,越發的窩火,
事關小姐的人身安全大事,這麼嚴重的錯漏,竟然不是自己或者自己的手下發現的,
甚至是小姐下達了命令,自己才意識到事情的嚴重性!
他,蘇信,嚴重的瀆職了!
強烈的自責,讓蘇信在此刻,恨不得立刻馬上和那些賊子拼命,用自己的鮮血,來洗刷自己的恥辱!和證明自己對小姐的忠誠!
婉約少女和蘇信共事多年,
她是小姐的貼身侍女,
蘇信則是小姐的侍衛長,
兩人的權責之間交叉平行的內容太多了,所以太清楚蘇信這個人的性格,
說的好聽一點是執拗,說的難聽一點的就是一根筋、帽子根本不會轉彎...
羞愧起來,分分鐘自殺謝罪的那種...
而這樣的蘇信,不是小姐需要的。
"蘇信。"婉約少女略顯清冷的叫了一句對方的名字。
蘇信抬了抬眼眸,不解的看著婉約少女:"姑娘還有什麼其他的吩咐嗎?"
"蘇信,你知道小姐需要的是什麼嗎?"婉約少女問道。
蘇信沉默以對,他自然不知道自家小姐想要什麼,因為他只知道,自己應該怎麼報答小姐的大恩,
只知道,一個合格的侍衛長,應該怎麼報效忠心...
所以,這樣簡單而固執的念頭,註定了他無法理解小姐,也無法理解小姐身邊的這位心腹侍女。
"你想給小姐你的忠心,但是對小姐來說,她的安排被貫徹下去,她的佈置被完美執行,這纔是對她來說是最大的忠心!"婉約少女用最平淡的話語,說著最直戳人心的話,"你也該分清...你的忠心是爲了成全自己,還是對小姐盡忠..."
婉約少女說的話,彷彿是世界上最尖銳的兵器,一下次刺破了蘇信所有的壁壘,直指他真實而脆弱的心臟...
"是爲了我自己?還是小姐?"蘇信心中喃喃自語,
一遍又一遍,反覆的問自己,
他想逃避,這麼複雜、超綱的問題,他根本就不想面對...
可是,他不能逃避,也不想逃避,
過了好一會兒,
蘇信才啞著喉嚨,說道:"多謝姑娘提醒,蘇信...知道了。"
"蘇信會以小姐為重的!"
"蘇信是小姐手中最鋒利的劍,這一點,永遠不會改變!"
"沒有什麼,比小姐的命令更重要的!"
"包括...蘇信的信仰。"
此刻的蘇信,平靜的說完這些話以後,雙眼透出一些疲倦,但是更多的卻是堅定,
婉約少女點點頭,微微輕嘆了一口氣,聲音也變軟了幾分:"那你去吧。"
"是。"
蘇信應了一聲,然後轉身,
一直以來頗為堅毅的臉上,因為背對著那位少女的原因,徒然現出幾絲軟弱。
隨後,軟弱隱去。
"小姐,還需要我守護。"心裏流過這一句話,臉上再次堅毅,
蘇信連走幾步,走到護衛之陣外三層,然後止步,
朝外面喝聲道:"蘇健,給我進來!"
在外面的一位蘇家人聽到蘇信的叫喚,立刻往護衛之陣走去,
他就是蘇信手下第一得力助手,蘇健。
蘇健輕車熟路走到蘇信身邊:"頭,你找我?"
蘇信將婉約少女帶來的命令,複述給蘇健聽,
蘇健聞言,一臉瞭然的點點頭,說道:"我知道了,頭,放心把事情交給我。"
說完,蘇健就離開了防護之陣內,
留下了蘇信一個人站在外三層的防護之陣內,從背後看上去,他站的筆直,且一動不動,彷彿這世界上,沒有什麼能壓垮他,
可他內心的洶涌澎湃,卻沒有幾個人知道。
...
馬車內,
肆意少女此時似乎也輕嘆了一口氣,只是動作幅度太小了,彷彿又什麼都沒有做...
"阿鳶何必和蘇信說這些呢?"肆意少女心下有些不忍,
阿鳶就是那位婉約少女的名字,
阿鳶和蘇信都是她從小一起長大的好朋友,
她自是知道阿鳶心心念念都是爲了自己,自己也清楚蘇信的性格和為人是怎樣,
只是她一直不願意破壞蘇信自己的行事準則甚至為人信念,
她總覺得,自己身為他們兩個的小姐,就有責任和義務保護他們。
...可是那兩個傻瓜,卻在爭先恐後的想要保護自己。
"我可是武者哩!我可以保護你們的,又何必要你們來保護我呢!"肆意少女心裏這般想著,卻在這一刻,覺得鼻尖有些酸澀,
不知道這種酸澀感,從何而來,又要往何地而去...
...
客房內,
"奇怪..."
包二農似乎感應到了什麼。
因為一時間,在他的感知範圍之內,有好幾個人的情緒波動之大,到了不正常的地步。
這讓他有些猶豫,要不要和夏明朗等人說?
包二農的眼神掃過了夏明朗、夏九和內衛...
...
蘇健一出防護之陣,就先拉著幾個人輕聲低語,然後這些人四散而去,
其中一人走到掌櫃的身邊,
"掌櫃的!"這人叫了一聲,
掌櫃的抬起了頭,一臉憨笑:"客官有何吩咐?"
"是這樣,我們的馬匹在森林裏太集中了,不好管理,能麻煩您陪我們去一趟嗎?不然這些馬兒們的吃喝拉撒,可能都要成問題了!"這人把面對的事情三言兩語說清楚以後,還請求掌櫃的幫助。
馬匹!安排!
這可不正中掌櫃的下懷嘛!
掌櫃的心想道:"本以為馬兒要從可控物件變為不可控了!誰知道,山重水複疑無路,柳暗花明又一村。"
"現在,這些馬兒竟然又被這些蘇家人親手送到我的面前了!"
這樣想著,
深知機不可失,失不再來,
掌櫃的心下大喜,當然忙不迭的答應了:"能幫到客官,是小的福氣!您帶路,小的陪您一起去看看?"
來人一臉開心,還一副鬆了一口氣的樣子,說道:"多虧掌櫃的願意出援手,不然被我們頭知道了,我連這麼小的一件事情也辦不好,他非宰了我不可!"
一番話,連消帶打,把掌櫃的心裏最後一點懷疑都弄沒了!
他本就為對方可能因為馬匹過多而有人逃出自己等人佈置的重重陷阱,把蘇家小姐遇襲的事情過早的曝露出去,
現在有能接觸馬兒的機會,
沒有什麼難度的就被這個蘇家下人給引走了...
...
客棧後廚,
也幾乎在同一時間,走進了幾個蘇家人,
大廚隱下心裏的詫異,抬頭一臉賠笑問道:"幾位客官來後廚是有什麼吩咐嗎?"
"我們有幾個兄弟餓了,讓你來做幾道菜先給去墊墊肚子!"
蘇家人餓了,要先主人吃飯?
大廚雖然不是掌櫃的,對蘇家人沒有那麼熟悉,
但是,印象裡被自己這幫人屢次提及的蘇家,
可不像這麼沒有規矩的樣子啊!
心裏有疑惑,還有些許的不安,但是幾個蘇家人在他面前虎視眈眈,大廚也沒有辦法說出質疑的話,
只得再次擠出笑容說道:"那幾位客官想好要吃什麼了嗎?小的給你們做!"
說到這裏,大廚好像還想起了什麼,
拍了一下自己的腦袋,一副恍然大悟的樣子,
朝著幾位蘇家人遞上笑臉,
"或者,小的這裏有些準備好的菜,就是我剛剛燒的,本就是來招待幾位客官的,你們看可以嗎?都是小店的招牌菜,我的拿手好菜!"
大廚一臉殷勤的把一些準備好的菜拿到幾位蘇家人面前,推銷自己的菜品的同時,
也在觀察著幾位蘇家人的反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