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不是天道嗎？怎麼聽你說的這話連你也是道的追尋者？”

    “天道有窮，大道無窮，我只是天道，不是大道，就連大道也在不斷地追求新的道，我又怎麼敢妄言自己就已經是完美的了呢？”

    蘇牧突然覺得這樣的天道好違和，但仔細想想，也是如此。

    天道、大道，都是需要不斷追求進化的。

    人類從刀耕火種進入到了青銅鐵器，在開啟了蒸汽電力時代，不就是一種進化的表現嗎？

    或許只有死人才不用追求進化。

    天道對於這個話題只是淺嘗即止，沒有深入和蘇牧探討，大概是因為現在的蘇牧還沒有達到祂的這個高度吧。

    祂淡淡的看著停滯在混沌領域之外的那道靈光，說道：“放心吧，那道靈光並沒有隱藏的手段，只是幫助你見到這個世界繁華之下的真實。”

    蘇牧本以為按照自己的謹慎一定會再三的檢驗，可他這一次居然沒有這麼做，只是習慣性的用靈識掃過，確定的確沒有隱藏的手段後便放開混沌領域。

    靈光照射在他的身上，蘇牧意識一陣恍惚，轉瞬間來到了一片完全陌生的虛無中。

    在他的腳下是一顆坑坑窪窪的水晶蘋果，在果核中心的位置有一團濃郁的黑暗蟄伏著。

    這團黑暗第一眼看上去就像是長滿了尖刺的海膽，還不斷地砰砰的跳動著，彷彿有著自己的生命！

    蘇牧只是凝視著這顆尖刺海膽，耳邊就出現了輕輕的呢喃聲，就像是兒時媽媽哼起的搖籃曲，眼前也出現了許多似假似真的畫面，並不扭曲，彷彿是一位藝術家精心繪製的大作。

    但看得久了，聽得久了，耳邊的呢喃聲變得嘈雜尖銳，眼前看到的畫面變得扭曲癲狂。

    一種錯亂的噁心感出現在蘇牧的心頭，忍不住陣陣乾嘔起來，可內心深處總是有一個聲音在悄悄地引誘著他去注視那團海膽般的黑暗。

    刷。

    一團迷霧出現，將果核處的黑暗籠罩，那種噁心錯亂的感覺還在，可心底深處的那個如同魔鬼般的聲音卻消失無蹤，就像是從來沒有出現過一樣。

    天道出現在蘇牧的身旁，祂在一團濃郁的化不開的迷霧之中，不見陣容，不知名諱。

    籠罩著祂的迷霧和覆蓋住黑暗海膽的迷霧如出一轍，顯然在關鍵時刻是天道出手了。

    “當你凝視深淵的時候，深淵也會凝視你。”蘇牧此時對這句話有了無比清晰的認知。

    “沒錯，當你凝視深淵的時候，深淵也會凝視你。”天道淡漠不含絲毫情感波動的聲音響起，但蘇牧還是從中聽出了天道對他這句話的認可。

    “那個海膽一樣的東西就是那尊邪神吧。”

    天道：“是，也不是。”

    蘇牧眉頭微皺，這天道又在這裏給他打機鋒，拜託，你又不是那些和尚，玩這套我又不會給你香火錢。

    天道身上流動的迷霧微微一頓，解釋道：“不是不說，只是有時候知道的太多未必是一件好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