於是，岑芷逼進了幽雲皇城。

    太后已經不復之前的雍容華貴，也有些癲狂了，“憑什麼，憑什麼我的皇兒打下的江山，就這麼給了你，那應該是我的！”

    岑芷看著太后，詢問道：“夜安陽體內的蠱蟲，是你的手筆，是嗎？”

    太后死死的盯著岑芷，“傳說中的蠱蟲都被本宮培育出來了，本宮便是天選之人不是嗎，這天下，也合該是本宮的。”

    “一介女流又如何，誰說一介女流就只能屈居人下，不能擁有這天下！”

    岑芷覺得這人，也聽悲哀的，有些想法是沒錯，但路走錯了，不是嗎，“這個蠱，怎麼解？”

    然而太后就像是聽不見岑芷的問題一樣，繼續沉浸在自己的世界裏，“如果不是你，如果不是你，怎麼會是這樣的結果！”

    “是你！搶走了我的皇兒，還搶走了我的江山！”

    岑芷耐心的又問了一遍，“解蠱的辦法，有嗎？”

    太后笑的淒厲且瘋狂，“有啊，那就是讓他親手殺了你，這樣本宮的皇兒就會成為最強大的存在！”

    岑芷有些頭疼，看來是問不什麼了。

    但因為她是夜安陽的母妃，爲了防止突然給降進度條，岑芷還是沒有殺她。

    岑芷翻遍了整個皇宮，也沒能找到關於那個蠱的書籍。

    太后告訴她，已經毀了，這種蠱，她覺得只要只有她會，就沒有人再能夠撼動她。

    岑芷覺得，如果不是自己介入這件事，恐怕還真就給太后得逞了。

    夜安陽又短暫的清醒了，他爬滿了半邊臉的紅色脈活怎麼都消不去了。

    而且他清瘦了很多，衣服穿在身上有種空蕩蕩的感覺。

    夜安陽聲音沙啞的道：“我死了，一切就都可以結束了。”

    岑芷忍不住道：“你就那麼無私？打下的江山，全都給了我，然後還主動求死。”

    夜安陽笑了笑，笑容有些蒼白，“你說的對，我從來都不是一個無私的人，我想過要帶著你一起死，這樣你就可以永遠離不開我了。”

    “可我發現，一個活著的岑芷，要遠比一個死了的，耀眼的多。”

    “我這輩子唯一的無私，大概都是用在你身上了。”

    岑芷表情微怔，曾幾何時，也有人和她說過同樣的話。

    她盯著夜安陽頭頂上還差1%的進度條，輕聲問道：“如果我陪著你一起死，你會感覺到幸福嗎？”

    夜安陽笑的溫柔，“我以為你會說，讓我殺了你。”

    岑芷攤手，“那不可能，你已經試圖殺過我一次了不是嗎，我是不可能給你第二次機會的。”

    夜安陽又問：“我給你的匕首還在嗎？”

    岑芷拿出匕首。

    夜安陽向岑芷伸出了手，“我想我會。”

    似乎爲了緩和氣氛，夜安陽調笑一般道：“鑑於你還有那麼龐大的江山要處理，我會等一等你。”

    岑芷將手搭上夜安陽的掌心，歪了歪頭，“我想我已經處理好了。”

    夜安陽閉上眼睛的那一刻想著，飛蛾撲火終究是飛蛾撲火。

    但，這火，也隨著他這隻飛蛾，去了。

    覬覦了那麼久的皇位真的砸在了自己頭上的時候，攝政王內心有些複雜，但他能做的。

    也不過就是，無愧於他那個他從來沒有看透的九皇妹的交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