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7章 知錯
陸之珩又朝著太后磕了磕頭,然後說了好幾聲謝,這才肯起身入席吃飯。
“此次那穆康博的事情,其實你父皇早已經就知道了,不然那些後突厥的內奸和什麼王子也不會這麼輕易的就進入京城來。”太后娘娘在吃飯的時候開口解釋道,“你父皇是個明君,到底是你太過於心急了。”
陸之珩靜靜的聽著,然後點了點頭。
是啊,事到如今他纔算是徹底的明白過來,自己的父皇可是這大周朝的皇帝啊,怎麼可能會不知道這一切呢?事實上,所有的事情其實都在他的掌握當中纔對,只是自己自負的以為,自己能夠做得到。
所以纔會選擇在遭遇了刺殺之後,讓自己的人去暗中調查。結果卻沒有想到穆康博等人竟然已經在京城當中計劃了這麼一件事情了。
幸好的是,現在這件事情已經圓滿結束了,也沒有任何的損失發生。只是那一些大臣,經歷了這麼一回事,想來明日在朝堂之上又要七嘴八舌了吧。
“兒臣心裏面已經明白了,是兒臣心急了一些。”陸之珩開口回答道,“回去之後,兒臣定當仔細反思,日後再不會犯這樣的錯誤了。”
“其實你也並沒有錯,哀家聽說了,你在回京的路上遭遇了刺殺。”太后看了陸之珩一眼,然後開口說道,“這還是你父皇跟哀家說的。任何人遭遇了此事,定然會去自己調查,你沒有告訴你父皇,這也正常。”
陸之珩沉默了,他看了一眼太后,沒有開口回答什麼。
按照常理來說,他這麼做確實沒有任何的錯誤。可是他不是一般人,他是皇家子弟,現在更是跟太子爭奪皇位最強有力的對手。
一旦陸之珩若是真的出了什麼事情,那麼所有人懷疑的目光就都將放到太子陸之衍的身上,到時候皇帝怕也是不得不順應民意對太子陸之衍進行懲罰,這反而會中了那群人的圈套。
而陸之珩事後經過了調查,分明已經知道了事情不是太子陸之衍做的,卻也還沒有對此事閉口不談,導致那些知情的人都以為幕後之人是陸之衍……
“哀家能夠明白你,你父皇定然也能夠明白你。但你也應該要明白你父皇為什麼要這麼生氣。”太后娘娘繼續開口解釋道,“幸運的是你這一次沒有任何的事情,倘若你要是出了事,太子還怎麼當太子,我們這大周朝未來的儲君又能夠是誰呢?大臣們、百姓們是絕對不會允許一個殺害自己手足弟兄的人當皇帝的……”
即便是歷朝歷代以來,無數的皇帝都是踏著自己親人兄弟的屍體上位的,可那些事情都是暗地裏麵進行的,一旦擺在明面上來了,意義就已經完全不同了。
陸之珩心裏面明白這些,可是當時的他完全沒有功夫去考慮這些。
畢竟自己遭遇了刺殺,明知道不是太子,自己的心裏面當然想的是趕快去讓人調查清楚到底是誰這麼做的,誰又能夠理智的想明白所有然後先去通知皇帝一聲呢?
“兒臣知錯,是兒臣讓父皇還有太后娘娘憂心了。”陸之珩起身,然後在一邊跪下後說道,“兒臣定然仔細反思,也會去給皇兄賠禮道歉。”
太后娘娘看著跪在地上的陸之珩,輕輕的點了點頭,心裏面的滋味卻是五味雜陳。
作為這大周朝權力最高的女人,太后經歷的事情遠遠要比陸之珩他們這些人多得多。
她當然是知道陸之珩對那皇位有所想法的,眼下雖然已經定了太子,但是皇帝對於陸之珩的喜愛和欣賞也是衆所周知,所以陸之珩想要爭一爭那皇位,倒也是一件非常正常的事情。
畢竟能夠登上帝位的人,必定是一位能力出衆的皇子纔對。從眾多皇子當中選出來一位能力最好的,也是應當的。
但如果覬覦那皇位的人,是除了皇帝的兒子們之外的人的話,事情可就完全不同了……
太后此時心裏面也煩憂的很,因為她已經多多少少聽到了些許的訊息了。而那些訊息,幾乎完全都是關於自己另外一個兒子的事情……
手足兄弟當初爭皇位的時候就已經互相傷害過了,為什麼到了現在這個時候了,竟然還要來插上一腳呢?
“起來吧。”太后娘娘開口說道,“珩兒,你是一個好孩子,也是最懂哀家的。這件事情該要怎麼處理,你心裏面應該清楚,切莫再讓你父皇憂心生氣了。”
陸之珩磕了頭,然後才站起了身來。
正當他想要開口說些什麼的時候,外面的太監忽然喊道:“皇上駕到。”
陸之珩隨之轉過身,然後對著前來的皇帝請安施禮。
皇帝看了陸之珩一眼,然後擺了擺手,自己則又對著太后請安施了禮。
“都坐下吧,站著怪累的。”太后微微笑著開口說道,“今日之事也累著你們父子二人了,晚些回去了都好好的休息。”
“多謝母后關心。”皇帝樂呵呵的笑著說道,“今日的事情,也多虧了衍兒跟鎮國將軍等人。朕這太子到底還是沒有白立。”
這話看似是在回答太后的話,可是到底是說給誰聽的,坐在一邊的陸之珩心裏面最為明白。
太子不是白立的,那麼平日裏麵父皇給予自己那些可以爭皇位的訊號又是怎麼一回事呢?
陸之珩當然知道這也是皇帝故意在刺激自己,所以即便是心裏面想得很多,但是此時面上的神情他也是沒有任何變化的。
“好了,你們父子二人先聊一聊吧。”太后擺了擺手說道,“哀家想要先去後花園隨處走一走,待會兒回來了再跟你們繼續的說。”
說完了這些話,太后也不管皇帝的挽留,就帶著自己的人全部離開了這屋內。
留下皇帝跟陸之珩父子二人坐著。
陸之珩雖然心裏面明白自己做錯了,可是此時卻也是一副坦坦蕩蕩的樣子,絲毫沒有怯懦,更沒有低著頭不敢跟皇帝對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