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自家聽戲唱曲兒的王婆婆忽然覺得背後一涼。

    她下意識的回頭往身後看了一眼，見沒有人，這才放下心來敲敲冒涼氣的後背，嘴裏嘀咕著：“真是見鬼了。”

    ……

    夜深。

    這個時候幾乎所有人都進入了夢鄉，除了……那些睡眠不好、容易起夜上廁所的老年人。

    王婆婆就有這個老毛病。

    爲了省電費，她沒開燈，只披著衣服，迷迷糊糊的朝廁所那邊摩挲過去。

    手上忽然摸到一片冰涼涼的東西。

    她眯著眼掃了一眼，下一秒，渾濁的眼睛陡然瞪大，嘴哆哆嗦嗦的抖動著，一屁股坐在了地上。

    手，那是一隻斷了胳膊血淋淋的手。

    那隻手正蠕動著，以及其扭曲的姿態朝她爬了過來，死寂的房間內甚至還能聽到手指骨咔咔作響的聲音。

    王婆婆渾身一片冰涼，看到眼前如此恐怖的一幕，她甚至連站起來逃跑的力氣都沒有。

    “老頭子，老頭子快過來救……”

    只是她話還沒有說完，一隻斷腿莫名從黑暗中閃現，像恐怖片裡的殭屍那樣，一蹦一跳的踩著拍子朝她這個方向摸了過來。

    “啊……啊……啊！”

    王婆婆驚恐地瞪大了眼珠子，那種明明想要逃跑、渾身卻是被定在原地絲毫不能動彈的無措感讓她感受到了濃重死亡的氣息。

    虛空中響起了歡快古韻的戲曲聲。

    王婆婆都踏馬快嚇尿了。

    這、這竟然是她下午聽得那首曲子！

    光線黯淡的房間內，伴隨著歡快的曲調，血淋淋的殘肢逐步到了王婆婆的跟前。

    那隻帶著徹骨涼意的手緩緩從她的臉頰撫過，最後停在了她的頭頂。

    王婆婆驚懼的長大了嘴巴，她大口大口的呼吸著，連敢動彈的勇氣都沒有。

    那條還帶著粘稠血液的腿蹦蹦跳跳的跳到了她的手背上，然後一動不動，像是長在上面似的。

    歡快的曲調越唱越歡，明明是她最喜歡的曲子，現在聽起來卻像是催命符。

    “老頭子，老頭子快來……”

    王婆婆嚇得三魂丟了氣魄。

    身下有溼乎乎的觸感傳過來。

    緊接著一隻手拉住了她的胳膊。

    王婆婆渾身都僵硬起來，她扯著嗓子哭喊求饒：“鬼奶奶，鬼奶奶不要抓我，不要抓我啊，我還沒活夠，我不想死啊！”

    強烈的求生意志讓她下意識的甩開那隻拉著她胳膊的手，在半空中劇烈的掙扎著。

    “啪嗒”一聲輕響，眼前忽然亮了起來。

    王婆婆的聲音陡然消失，她呆愣愣的抬頭，就看到一臉怒氣的瞪著她的老伴兒。

    這、這是怎麼回事兒？！

    “老婆子你半夜不好好睡覺，坐在這裏幹啥子？啥鬼奶奶？！”老頭子扭頭掃了一眼牆壁上的時鐘，“都十二點了。”

    話剛說完，就聞到了一股尿騷味兒傳來。

    老頭子退後了兩步，嫌惡地看著她：“這麼大的人了咋還尿褲子？害不害臊！趕快清理清理乾淨，回去睡覺！”

    王婆婆愣愣的看著恰好指向十二點的時鐘，一把抓住了自家老頭子的褲腿：“老頭子，你剛纔聽、聽到什麼聲音了沒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