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麼不走了？”

    蘇妲己本來想過去牽著小包子的手，但一想到他對自己的碰觸反應那麼大，就沒動。

    “姐姐，我不去了可不可以，我想回家。”戚黎小臉發白，腳下像是踩著棉花似的緩慢的朝她走過去。

    他抬眼看向蘇妲己，碧藍色的眼瞳在燦爛陽光的折射下變成了夢幻的金褐色，襯得他臉色愈發蒼白。

    蘇妲己挑眉，“回家可以，但是要告訴姐姐你為什麼不想去了。”

    “我……”

    戚黎垂著腦袋，小手把衣服絞的一圈又一圈，囁嚅了半天說不出個所以然來。

    蘇妲己見他蔫蔫兒的小樣兒，揮手：“行了，你先回去吧，我自己一個人去，在家乖乖等我。”

    聞言，戚黎豁然抬眸看向她，滿臉難以置信的欣喜。

    姐姐，竟然同意了？！

    他拒絕了，姐姐竟然沒有打他？！

    戚黎呆愣愣的看著蘇妲己離開的背影，僵硬的小身板兒鬆緩了下來。

    最近的姐姐好容易說話呀，難道是因為上次喝了好多酒？

    戚黎胡思亂想著，低著頭往家走。

    剛走到狹小的衚衕裡，迎面就遇到了一個拿著蒲扇、穿黑白色花紋的老太。

    老太面相刻薄，看到跟前不遠處矮墩墩的小包子時，橘皮子似的臉上浮現出一抹惡意的笑容。

    她剛纔可是看見了，戚黎是跟著那個潑皮女娃出去的。

    黑暗的光影遮擋了自己的陽光。

    戚黎抬頭，就看到站在自己跟前不遠處、笑容悚然的王婆婆。

    他下意識後退了一步，硬著頭皮打了聲招呼：“王、婆婆好。”

    說著，側身靠著牆邊，給她讓位置，讓她先走。

    王婆婆倚老賣老，兩隻手背在身後晃晃悠悠的走到了戚黎的身邊，停下。

    戚黎心下一跳，下意識地抬眼看她。

    “小戚黎呀，你咋出去了？是不是像婆婆說的，你姐姐想把你帶出去給賣了？”

    粗糙地像個老樹皮似的手搭在戚黎的頭頂，王婆婆惡意地看著他繼續道：“還好你跑回來了，你沒忘記上次婆婆給你說的那些真人真事兒吧？婆婆再給你說叨一遍。”

    “小孩兒一般都賣給人販子，人販子再控制那些小孩子去街上討錢，像你這種長的白白淨淨的孩子討錢肯定沒有人給，他們得讓你看起來可憐點兒，最好弄斷胳膊弄斷腿，或者戳瞎眼睛來引起別人的同情。”

    戚黎身體顫了顫，整張小臉倏地煞白。

    他下意識的攥緊了短袖的衣襬。

    見他這個反應，王婆婆臉上浮現一抹滿意的笑容，繼續開口恐嚇道：“要是你還討不到錢呢，那你就沒用了，最後他們會把你的心給挖出來賣，身上值錢的器官統統挖走，到那個時候你可就慘了。”

    有句話說的好，不是現在的老人變壞了，而是當初的壞人變老了。

    都說年齡越大的人活的心思越澄澈，但王婆婆卻是例外

    她嘴裏蹦出一句句惡毒的話來恐嚇懵懂敏感的戚黎，當看到他驚恐的模樣，像是逗弄垂死掙扎的小動物似的，無比快意。